價位一出,後面的東西再怎麼樣也難趕上,霍嫵看中了一對白玉耳墜子,花了些銀錢收入囊中,自覺完成了任務,也懶得繼續再看下去,她今日起得早,這會兒正有些犯困,就歪在椅背上,邊打瞌睡,邊與徐妧楓說說閒話。
徐妧楓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的東西就快出來了,你也不心急?”
霍嫵懶懶地答:“左右又沒個老侯爺家的安珣為我大出血本,我急什麼,隨他去就是了,等到了我的,再起來道聲謝還不行嗎。”
她說著,就放任自己眯了過去。
霍嫵這些年練出一身偷摸著睡覺的本事,人還好端端地坐在那兒,魂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還是徐妧楓急急地把她叫醒,“我說你啊,別再愣神了,都叫到你的東西了!”
霍嫵揉了揉眼睛,喃喃道:“多少銀?二百還是三百?”
她又被推了一把,只聽見徐妧楓道:“什麼銀啊,告訴你,是金!六百零一金,正壓了陳思璇一兩金子,我說,要不是我知道你沒那心思,還真要以為你是故意的了!”
六百零一金?霍嫵奇道:“是誰人傻錢多,不對,等會兒等會兒,他不會待會兒找我退錢吧。”
“你想什麼呢?”徐妧楓道,“真當李昭他不要面子啊!”
李昭買她的東西做什麼,她記得,她拿出來的東西是個多年前收到的妝奩,雖精巧,但他這麼一個大老爺們的,要來也沒用吶。
徐妧楓顯然興奮極了,她道:“你剛才迷迷糊糊的是不知道,李昭說喊六百零一金的時候,安珣只差沒被他氣死,就差爬過來與他打上一架了!”
李昭道:“方才安珣說物歸原主,那我也是如此,縣主的東西,還是還給了縣主你吧,縣主一會兒記得開啟,看看有無錯漏。”
他說著,將妝奩重新放回錦盒上,吊到霍嫵所呆的雅間前,由侍女碰過來交給霍嫵,霍嫵開啟一看,裡頭赫然多了一張字條。
她攤開那張字條,映入眼簾的是張牙舞爪的字跡,“阿嫵妹妹,七殿下特地吩咐了,要我務必把你的東西拍回來給你,還說了必不使你丟了面子!你看我這價錢報的好吧,正壓她一兩,是不是很聰明吶?”
霍嫵扶額暗歎,什麼面子,這分明是給我結仇呢嘛!
這下可好,陳思璇心裡也不知會怎麼想呢。
她又接著往下看,李昭又絮絮道:“放心,不用心疼我的荷包,七殿下說了,這聚珍樓裡花多少,回頭他都給我補上,你就安心吧。”
安心你個大頭!霍嫵把字條捏在手心裡團成團,恨不得能將它丟回去砸在李昭那張喜氣洋洋的臉上,敢情是拿她七哥的銀錢來這扮闊氣!
她七哥攢下這些錢來容易嗎,六百金可不是什麼小數目,霍嫵只覺心尖都在往下滴血。
她無力地靠在徐妧楓肩頭,“讓我靠會兒。”
“我有些喘不上氣來了。”
徐妧楓不明所以,取笑道:“怎麼了,開心傻啦?快起來,還不快讓人跟李昭道聲謝先。”
我謝他什麼樣!霍嫵簡直欲哭無淚,她幾乎是咬著牙,從牙縫裡滲出字眼:“春鶯,快,幫我去謝謝這位李家郎君。”
春鶯憋著笑走出去,李昭見人出來,笑著說:“不必謝我啦。”
“這麼一點小錢,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你說是吧,衛公子?”李昭走出來,趴在圍欄邊與安珣道。
安珣最是要面子的人,哪裡會反駁他。
“小姐,你說,這李家郎君不會是故意與嘉寧縣主說好了,打算著壓您一頭吧。”怡黛憤憤道,“哪怕再多加些呢,多一兩,這是想膈應誰,不誠心呢嗎?”
陳思璇倒還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她道:“你這兩日話是越來越多了。”
“奴婢這不是替小姐您不值嘛。一個妝奩罷了,哪裡值得上六百多金,哪怕再精巧,也不過就是這樣了,小姐的博山爐好歹也算得上是件古物,她這……”
“東西的價值不在於東西本身,而在於她的主人是誰。”陳思璇道,“照你這麼個說法,我的博山爐就算再往前倒些年份,也值不上這些金啊。”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陳思璇笑道,“我都不急,你又急什麼勁兒。咱們今日攢這一局子,無非是博個好名聲,再讓我那兄長能與各家兒郎多親近些,目的既已達成,旁的東西,我倒並不在意。”
聽她這麼說,怡黛縱有再多話想說,也只得嚥了回去。
小姐往日在嶺南可是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