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發冠,衣衫也襤褸成條,頓時心虛起來。若是頂著這副模樣見江絮,他寧肯去死!
“殿下,什麼事這麼著急?”被他拖著往前走的朱嬤嬤,心裡好不納悶。
裴君昊出了芙蓉院,便連最後一絲形象也顧不得了,又蹦又跳,猴兒似的往前竄:“我得進宮!找皇上告狀!看看他兒子把我打得?有劍了不起啊?欺負我這個手無寸鐵的少年!以大欺小,講不講理了?”
朱嬤嬤一愣,隨即有些啼笑皆非,也跟著邁起大步:“那咱們快些走,別給燕王殿下反應過來。”
裴鳳隕也不是傻的,一會兒給他想明白了,又失了先機了。
這廂,終於把情敵轟走了,裴鳳隕鬆了口氣。
“江大人,今日這事,你做得很好。”收劍入鞘,裴鳳隕走出門,對江子興說道,“以後晉王再來,立即到我府裡傳信。”
江子興愣了一下,頓時有些心虛:“此事,下官實在……”
“本王瞭解。”裴鳳隕直接開口緩解了他的尷尬。卻萬萬想不到,給他傳信兒的其實是馮氏,之所以傳信兒原是出自沒安好心。總之,轟走了情敵,他此刻鬆了口氣,語氣很是緩和。
只不過,才一出門,便看見滿院子擺著的晉王府帶來的“聘禮”,臉上又沉了下來:“丟出去!”
江子興打了個哆嗦:“下官,下官不敢。”
那是晉王帶來的東西,他哪敢丟啊?
“本王讓你丟,你就丟!”裴鳳隕說道。
江子興心說,你們都是王爺,論級平等,誰丟誰的,都不算惹禍。但叫他一個二品官員去丟一個王爺的東西,這是不給他活路了?因此,低著頭也不吭聲。
裴鳳隕看他一眼,便知他不敢,眼底閃過一絲冷笑。目光落在一箱箱聘禮上,拔劍大步走過去,挑開一隻箱子,揮劍便砍。
他接到信兒就匆匆趕來了,下人也沒帶幾個,這一箱箱,叫他一個人丟出去,根本不可能。只不過,毀了它們還是不費力的!
但聽一聲聲布帛破裂聲,裴君昊叫人扛來的綾羅綢緞,全都碎成一條一條。上好的錦緞在陽光下反射出光滑如水的色澤,閃花了一干下人的眼睛,紛紛露出滿臉可惜的神色。眼睜睜看著一箱錦緞碎成一條條,眨眼間鋪滿了地面。
“呀!”聽到動靜,站在窗戶跟前看見這一幕的紅玉,氣得眼睛都睜大了。跺了跺腳,進屋稟報江絮去了:“小姐,燕王殿下把公子帶來的聘禮全都砍了!”
江絮一愣,站起身來:“什麼?”
“小姐,你快出
姐,你快出去看看吧!”紅玉心疼得不得了,直把江絮往外推,“滿京城最新花式的綢緞、首飾都被公子搜刮來了,就這麼被燕王殿下毀了!”
小丫鬟氣得快哭了。
裴君昊對江絮的一片心,她們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的。從一老早,裴君昊就開始準備東西了。哪個綢緞莊出了新品,他就帶人親自去看,只要看上的,不管是不是被別人定下了,一律搶了回來。
還有珠寶首飾,除了請工匠打造的特別款式,還有一些是裴君昊四下溜達時看見的有趣新穎的單品。在他心裡,江絮是獨一無二的,因此買的東西也都要是獨一無二的,只要他看上的,就不許別人再戴,因此全都買下來,只留一份,其餘全都融了。為此,不知跟多少人打了架。
可是,就是他這麼蒐羅來的東西,卻在裴鳳隕的劍下,飛快地銷燬。
江絮見兩個小丫鬟都露出淚意,連忙走了出去。她雖然不想嫁給裴君昊,但那並不是因為裴君昊不好,而是因為他太好了。因此,聽說裴鳳隕要毀了裴君昊帶來的東西,第一個念頭便是阻止。
“住手!”江絮來到院子裡時,箱子已經開了好幾只,近乎三分之一的東西已經毀在裴鳳隕的劍下。
看著鋪了滿地的碎成一片片的各色各樣的上好綢緞,又看著被裴鳳隕砍毀的金銀珠玉的首飾,江絮只覺心中騰起一股濃濃的怒意。
“燕王殿下這是做什麼?”江絮站在階下,面上滿是清冷,“毀了我的屋子不算,又要毀了我的院子嗎?”
裴鳳隕聽到她的聲音,立時止了劍,提在手裡垂在身側,緩聲說道:“這是裴君昊帶來的東西,沒有任何意義,本王毀了它們,也是怕礙了你的眼。”
好一個沒有任何意義!好一個怕礙了她的眼!
江絮冷笑一聲,指著滿地的綾羅綢緞的碎片:“燕王殿下可否估算出來,這些錦緞值多少銀子?”
裴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