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同時行禮,大小聲音響徹整個鳳儀宮。
皇后端坐在鑲金鳳椅上,溫和的笑笑,揚手讓眾人起來。
“謝皇后娘娘。”
眾人一一起身,還未站穩坐下,坐在高位的一人倏地出聲,道:“聽說皇上昨夜宿在了沐采女那,看來沐采女也是有些本事的,二皇子中毒一事還未查清呢,皇上便寵幸你還晉升了你的位分,這讓雅妃妹妹情何以堪啊!”
沐如嫣微微抬眼看向說話的人,哦,是高賢妃。錦鯉池那日正眼都不瞧她一下,放任當時比她位分還要低的梅美人欺凌她,如今她剛一侍寢就迫不及待的站出來給她拉仇恨了,身為正一品賢妃,和她一個小小貴人計較,太沉不住氣了。
再看被點名的雅妃,仍舊是一眼都不看沐如嫣,冷著一張臉淡淡回:“多謝賢妃姐姐關心,梓恆被害一事正在調查中,相信皇后娘娘和聖上一定會找出真兇,無論她是誰,都會按罪處罰。”
“雅妃妹妹可真沉得住氣,若是本宮的孩兒受到傷害,本宮勢必要將那人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九族皆株!!”高賢妃字字句句擲地有聲,表情更是森冷狠厲,在場的一些嬪妃見了,紛紛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殿內的氛圍頓時壓抑了不少,沐如嫣恭順本分地立在原地,佯裝什麼也沒聽見,反正她解釋爭辯都沒用,又何必去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嘴裡不答,表情還是要有點異樣的,否則就顯得她太沉穩鎮定了,不符合她才十幾歲的幼稚年齡。
於是,沐如嫣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臉上露出委屈不忿又不敢為自己分辨的神情,低垂的眼簾隱隱似乎有水汽瀰漫。
高賢妃是正一品的等級,在場除了她之外,就只有夏貴妃和皇后能壓制住她。夏貴妃慢悠悠喝著手裡的茶,一副置身事外的樣,而皇后則是沉默了片刻,才笑著打圓場。
“好了,賢妃,二皇子一事尚未查明,早前沐貴人又以死力證自己的清白,說不定這當中真有冤屈呢?否則皇上也不會留著沐貴人,還寵幸她給她升位分。你瞧你,都忘了沐妹妹剛晉升為貴人麼,怎麼還採女采女的叫著,這要傳到皇上耳中,又該說你記不住規矩沒大沒小了。”
“可不是,到時候又被罰抄《宮規》《女律》的,十天半個月都抄不完,又該哭紅了眼去找太后撒嬌求情吧,那不是又有笑話看了。”
高賢妃本欲回答,但被一直沉默的夏貴妃先聲奪人,見她不留面子的在一干嬪妃面前說她,登時氣紅了臉,要不是皇后用眼神示意,恐怕都從椅子上蹦起來去找她幹架了。
沐如嫣將前方一幕盡收眼底,心想這高賢妃如此衝動易怒,竟還能身居正一品高位,多半是因著皇后是她表姐太后與她同個家族的原因。
“皇后娘娘,嬪妾今早來請安時莫婕妤身體有些不適,嬪妾擔心著她,便不多留,先行告退,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夏貴妃從椅子上站起來,衝著皇后隨意點了個頭,而後不待對方回答便搭著自己貼身宮女的手往外走。
“看夏貴妃這般著急,想必是莫婕妤不太好,本宮作為後宮之主理當一併前往關心,貴妃妹妹就隨本宮一起回去吧。”皇后並無惱意,微笑著起身,再緩步走向已經快到殿門口的夏貴妃,後者按規矩不得不停下讓她走在前面,但嫵媚妖嬈的面孔上是赤·裸·裸的不屑和輕蔑。
皇后邊往外走,邊道:“莫婕妤懷著皇上的龍嗣,眼下她的事就是後宮第一大事,本宮無暇與各位妹妹閒聊,你們都各自回去吧。”
“是。”
眾人又再次屈身給她行禮,等她走遠了才起來。
之後,按照位分,嬪妃們陸續離開,高賢妃走過沐如嫣身邊時還特地停下白了她幾眼,鼻孔對著她冷哼。
“妾身恭送賢妃娘娘。”
沐如嫣蹲下給她行禮,態度恭敬端正,挑不出一點毛病,見此情形,高賢妃也就沒說什麼,甩了甩袖子走了。
……
請安之後順順利利的回到了煙雨閣,路上誰也沒碰見,這也好,省得又要跟那些妒忌她昨晚侍寢的嬪妃們嘴上鬥法。
“夏菊,莫婕妤是誰,我摔著腦袋了,宮裡人又多,我想不起來。”
躺在貴妃椅上讓夏菊給她捏捏腳,沐如嫣把玩著手上皇帝早上才賞賜的玉鐲。
“主子,奴婢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莫婕妤是夏貴妃宮裡的,現下懷有四個月的身孕。”夏菊答。
“哦。”沐如嫣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目光飄到屋外,“咦,怎麼下起雨了?我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