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個絳紅色宮裝婦人,正是劉皇后,她的身側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女子一身紫衣似霞,風吹起寬大的裙袂,翩然似仙,臉色蒙著一層薄薄的面紗。與劉皇后一邊一走一邊在說笑著什麼。
福公公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隨口說道,“那不是奕親王的準王妃曦小姐嗎?”
段琸的眸中閃著一絲異樣的情緒,“她常來宮裡嗎?”
“回太子,據老奴所知,太子出宮的這幾日,曦小姐這是來的第二回。皇后娘娘愛與臣子的妻女閒聊,曦小姐將來是命婦,當然成了皇后娘娘的座上客了。”
段琸的眼神閃了閃,轉道往九曲橋而去。
福公公跟在他的身後忙說道,“太子,走九曲橋到琉璃宮可要遠上二里多路啊。”
“本太子是去拜見皇后娘娘。你在這兒等著。”
“是,太子殿下。”福公公應道。
太子要去拜見皇后娘娘?
福公公有些訝然,太子不是從不與皇后說話的嗎?
段琸大步走上了九曲橋。
雲曦也看見了他。
她的眼神一眯,段琸?這麼快就回京了?
看來,顧非墨在青州一定沒讓他少吃苦頭,這是被趕回來的吧。
劉皇后見他走來,也停了腳步,微微昂著頭將皇后的架子端得十足的等著他來見禮。
很快,段琸走到二人的面前,他看了一眼雲曦後,朝劉皇后俯身一禮,“兒臣拜見母后。”又朝雲曦微微一額首。
雲曦並未看他,而是扭過身去看水裡吐著泡泡的錦鯉。
段琸的一聲“母后”叫得劉皇后很是受用。
這宮裡,不管是誰掌著後宮鳳印,所有的嬪妃生的兒女都得叫她一聲母后。
她可是皇上正兒八經的元配,當年顧貴妃那麼受寵,在王府時也只是一個側妃,皇上登基,也只是封一個皇貴妃。
這便是大梁的律法,皇后不犯錯,妃子再得寵,也不得休了皇后立妃為後。
劉皇后看著他微微一笑,道,“你不是去青州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京了?那兒的政事處理完了?”
淑妃總將她的兒子掛在嘴邊,還以為是個人才,哪知被人從青州趕回來了。
哈哈,這可太好笑了,她這次就是要提起來羞辱羞辱他。
果然,段琸的臉色陡然一沉,但很快又平復好了心情,“兒臣回京是父皇的召見,兒臣總不能一直待在青州,而丟下冗繁的政事讓父皇一人操勞。”
自己往自己的臉上貼金罷了,劉皇后在心中冷嗤一聲。
段琸看了雲曦一眼,對劉皇后又道,“母后,兒臣還有事,得先離開了。”
“嗯,你去忙你的吧。”劉皇后朝他擺了擺手,也去看水裡的錦鯉。
段琸朝雲曦走去。
雲曦正低垂著頭看向水裡,對他的走近視而不見。
“曦曦。”他目光沉沉地盯著她低聲道,同時飛快出手拉向她的胳膊。
雲曦見他不走一旁岸上寬闊的路,而走這條只用來看錦鯉的窄小九曲橋,還一直盯著她看時,就知他心懷不軌。
她暗暗冷笑一聲,腳步忽然一轉,身子已離了原地,同進推了一個離她最近的宮女到她站的地方。
她且看看他要幹什麼。
段琸的手上抓了一個女子的胳膊後,也沒看,然後用力地一推。
同時口裡喊了聲,“曦小姐——,我來救你。”
他正要攀爬上九曲橋的欄杆,誰知水裡冒出一個陌生的頭來,“救命啊——”
段琸兩眼一眯,臉色馬上沉了下來,難道剛才眼花了,怎麼不是曦曦而是個宮女?
挪地方,換人,段琸推人,兩人的出手都只在眨眼之間。
雲曦的眼神旋即變得森冷,原來他是要推她落水,然後——,他再來個英雄救美?
眾目睽睽之下,她渾身溼嗒嗒的被他從水裡抱出來,不出半日,她的名聲可就毀了個徹底。
太子捨命救她,兩人在水裡肌膚相親,她是不是要來個以身相許?
好計!
雲曦微微彎唇冷笑。
幾個宮女沒看見是怎麼回事,紛紛驚呼起來。
“呀,怎麼有人掉下去了?”
“快,找人來將她撈上來,真是個沒用的東西,站著也能掉下去?”劉皇后不明真相冷哼了一聲。
“找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