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2 / 4)

小說:江春入舊年 作者:瞎說唄

奶奶莫氣了,孫子今後都不敢了,今後我要再偷瞧你藏錢地方,我就不跟我爹老倌姓!”那尤氏是五十開外的人了,哪還有幾年好活?光那幾十兩她就攢了一輩子了,哪還有那時間與機會再攢一副身家出來?

“噗!”

氣憤、灰心連著前幾日傷寒未好完吃進去克化不了的魚肉,尤氏噴出一口老血來,就紙片似的倒在床|上無聲無息了。

那大夫瞧了瞧她灰敗的臉色,翻了翻一動不動的眼皮子,再摸了摸那浮數至極、有出無入的脈,嘆道:“如鍋中沸水,絕無根腳,乃釜沸脈,死脈也。”

眾人“哇”一聲就哭出來了。

但那尤氏卻是閉不上眼睛的人,幾日前纏|綿的傷寒傷了根子,加上這兩頭氣怒攻心的,最重要的是一輩子的棺材本就這麼沒了,這種心靈上的打擊,卻是無人能懂的,只每日半睜著眼睛在床|上熬日子。

那三媳婦見她棺材本都沒了,吸血也吸不出來了,自是不會再管她,只任她吃喝拉撒全在一個被窩裡,那屋子臭得隔老遠就得捂鼻子。

楊老頭見平日還算有兩分顏色的老妻成了這樣子,去瞧了兩回得不了好臉色,也就不再去了。

只冬月初七那日,那屋子實在臭不可聞了,楊三對著屋子罵了半日不見她孃老子回嘴,才發現不對勁,推了門捂了鼻子進去,卻瞧見她老孃已經沒氣兒了……

這尤氏不在了,楊世賢家母子三人自是要回來奔喪的,雖是後婆婆,但也算長輩了。

哪曉得待那楊三夫婦曉得楊世賢這書呆子居然進了弘文館讀書,沒幾日就要升學試,若考得好了那就是太學生,到時候可是領朝廷供奉的子弟了……好生害了幾日的紅眼病。

待緩過神來,卻聽人說甚“丁憂”的,一拍腦袋,眼前一亮,打定主意,藉著這由頭定要讓他功虧一簣的。

至此,方有了冬月二十那一遭鬧場。

江春聽留芳將這前因後果擺了,倒是鬆了口氣。她不知其他真實存在過的朝代內,丁憂物件幾何,但這大宋朝的“丁憂”針對的只是嫡親三代,繼室與庶母皆不在丁憂範圍內,除非這繼室與庶母是對他從小有撫育之恩的……

這尤氏並非親祖母,生前又曾苛待過他們孤兒寡母,現今她去了自是沒道理為她守孝的。說不定這楊家家財還能掙出一半來呢,天底下哪有放著兩個親生兒子不管,反倒將家財傳給繼子的道理?

學裡眾人課也不上了,隨著楊留芳的講述義憤填膺,聽完後紛紛跟著出主意:“既不是親祖母,那就沒丁憂的道理了,只消去尋學錄與館長分辨清楚就好。”

那楊留芳卻愈發哭起來:“若能這般簡單也就罷了,我們早想過要去尋館長的,只我哥哥卻道館長已將他學籍撤消了的,就是臘月初二的升學試也沒資格了……我哥哥這幾日水米不進,我阿嬤也險些哭瞎了眼睛。”

眾生驚得捂住了嘴巴,起先他們還以為只是會罰他停學幾日,哪曉得有這般嚴重……得了這處罰,那他這三年的努力就全白費了的。

江春想到那每日早起第一個到學舍誦讀經書的少年,想到他為了個古板問題與自己爭論半日的樣子,想到他早早第一個就給她送了件對他來說昂貴異常的禮物……這樣的少年,怎能就這般埋沒?

她心內憋著口氣,這時代要將一個人的努力一筆勾銷,要毀滅一個人是何其的容易,只消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足夠了……

“江小娘子,我求求你了,我知道你定是有法子能幫我哥哥的。我求你了,我給你磕頭,我給你賠禮道歉,當初是我屎糊了心……”

江春卻不知她在說甚,甚“賠禮道歉”,難道她曾做過對不住自己的事不成?雙手卻忙托住了她雙臂,不讓她真跪下去。

留芳卻越發哭得狠了,只當江春是記恨當年之仇,不願意幫她,忙反手拉住江春道“江小娘子你且隨我來,我有話與你說。”

館內眾生又眼巴巴目送著她們出了學舍門,皆在想著江春到底會不會幫他們兄妹倆。

外頭,到了僻靜處的兩人,留芳也不管仍一臉懵的江春,直接對著她跪下道:“江小娘子,當年是我不對,我財迷心竅,那小廝與了我五十文錢,我就將你身份說與他聽……當時我不知他們是那般不堪之人,只以為他就是好奇你身份,我……我錯了,我對不住你!”

原來真是她將自己出賣了的,說“出賣”亦不算真正的出賣,畢竟她只是將自己身份資訊告與了那小廝。若她只是無意間被人套了話去,江春尚能好過些……為了那五十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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