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她臉又紅了,學醫的女子對那啥真的瞭如指掌。
竇元芳見她粉面微紅,還道是為這副不規矩的樣子羞赧,還主動替她解圍:“不怕,聽高燁常說,他家閨女平日就最喜這般窩被窩內吃食,似只小松鼠似的……”
似是想象到那場景了,居然還微微笑起來。
江春滿頭黑線:她常與高勝男一處耍,哪會不知他說的誰?高燁家那小閨女,今年也才五歲多,正是小兒心性的時候,又被家裡爹孃寵得不像話……她卻是老大不小了!
這直男腦袋,是真把她當小兒了?
竇元芳見她又嘟著嘴不樂意起來,忙揭開食盒蓋子,端了小盅雞湯來:“先喝點湯墊墊。”
江春見是上次她喝過那種滋味不錯的湯水,肚內早就空空了,也不與他客氣,接過來小口喝起來。
待快喝完了,抬頭卻見他不出聲,也不動吃的,就眼巴巴望著她:“好吃麼?”
江春|心內翻了個白眼,可以肯定,他就是怕她賭氣,在無話找話了……看她吃得噴香的樣子,廢話,能不好吃嗎?
不過,既他要無話找話,那她就配合一下咯?——“嗯,有點鹹了,竇叔父你哪提來的食盒,怎這湯是鹹的?”說著還皺皺眉,一副果然被齁到的樣子。
元芳也顧不得多想,忙從桌上倒了杯冷茶水給她,道:“鹹了就先漱漱口罷。”
江春卻故意不接,只嘟囔:“這茶水是冷的……”
元芳忙哄小兒似的道:“莫怕,你含在嘴裡漱漱,吐出來就好。”說完又覺著奇怪,迎客樓的廚子手藝不錯啊,怎會把湯做鹹了?
想著就盯著她手裡那湯盅多看了幾眼。
江春怕被他發現自己故意找茬,將那湯放一邊去,自己拿了米飯和小菜吃起來。直到她津津有味吃完,他依然木頭樁子似的杵床前。江春看他臉色不太好,險些忘了他是剛受過傷的人,忙掀開被子起身,自己穿好鞋襪,道:“竇叔父吃啊,吃過好躺著,我這就回學裡去。”
元芳哪有心思吃飯,只聽見那句“回學裡”,原來她還要回去啊,還以為……
他忙拍拍腦袋,暗怪自己老不正經,淨想些有的沒的,也不去拿吃食,只等她收拾好了,非要送她回去。
江春哪讓?想他好容易才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被秦昊一鬧,就沒怎休息過,只硬將他按下坐住,不許送就是不許送……實在無法,她只得主動答應明日再來瞧他,這才將他安撫住。
待竇三送走了江春,元芳才就著那不甚溫熱的食物吃起來,見了她喝剩的小半盅雞湯,因那盅子保溫效果不差,居然也不涼,只是也不溫了。
他眼角看屋裡只自己一人,倒是大起膽子,心一橫,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咦,不鹹呀!他又喝了一口,是真不鹹,難道是自己傷得重了,口重異常?他端起盅子想要再來一口,結果發現已經見底了。
他只得小小的嘆了口氣:這迎客樓的盅子也太小了!該換大些才對。
餘下幾日,江春果然履行答應好元芳的話,每日散了學,避過胡沁雪與高勝男二人,悄悄摸到迎客樓來,二人也無甚特別之事要做,只閒話幾句,最主要是江春關心他傷情,他問她學裡諸事,完了就二人各看各的書,到飯點了自有人會送晚食來。
二人同食過,江春又被竇三送回學裡去。
而元芳每日一醒來,太陽還未出就在盼著日落,盼她散學。她一來,他只覺時光跑得飛快;她一走,他又覺著度日如年,怎也不到天亮……不到日落。
二人這般揹著人來往,高胡二人未發現異常也就罷了,但竇府老夫人卻是覺著不太對勁。
“阿陽,你說可怪?二郎這幾日明明與我說是養傷,怎人卻是傍晚出門,夜了才歸?”竇老夫人侍弄著屋內一盆茶樹。
因她聞了花粉氣會咳喘,這府裡,尤其是她院裡就沒多少花花草草,倒是茶樹不少,好茶講究物候水土,在京內也養不起來,她就種些簡單的大白茶,自己漱嘴用不完就賞給下人家去……
阿陽見她拿了剪刀準備修剪那茶樹,忙歇了手中事務,三兩步過去將她剪子奪下,急道:“我的菊娘子誒,可莫再沾這利器了,天一道長的話你忘了不成?”
老夫人被她一提醒,嘴角扯了個淺淡笑意:“罷了,那老道的話可做不得真,說甚我今年是金刑木氣,沾不得利器,哪曉得最大的利器都沾了……哼!算命算命,不知自己可還有那命在!”
阿陽聽不慣她這等喪氣話,自己吐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