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些。
那帕子擦著擦著就擦到了她鼻子前。
突然,“啊切”一聲,老夫人喉間喘息聲又“吼吼”起來。
阿陽與江春對視一眼,心內大呼“不妙”,江春將那帕子接過來,放在鼻端聞了聞,無色無味,甚也聞不出來。但思及老夫人是天生對花粉過敏的體質,可能這帕子沾染了甚胭脂氣也會刺激到她呼吸道……她望了阿陽一眼,老嫗忙將那帕子緊緊揣進懷中。
兩人看老夫人雙目緊閉癱坐凳子上,面色愈發紫漲,江春也不管是何物引起的過敏或中毒了,令婆子提來滿滿一大壺溫開水,也不敢兌鹽在裡頭,怕與不明物質引起反應。她想要將那溫水喂進老夫人喉中,但她喉頭緊閉,不止喂不進去,反倒還倒流出來。
無法,只得動作粗暴些了!她吩咐阿陽幾個,正準備將老夫人下頜關節按住,強行掰開她的嘴巴……得用清水幫她沖洗呼吸道才行。
“小丫頭快快住手!”
眾人循著聲音望過去,卻是一名老者急匆匆趕了過來,由身旁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美大叔引著,兩人身後還跟了竇丞芳與竇立芳兄弟倆,以及一些江春不認識的年輕人。
“你小丫頭是哪家的?我母親已人事不知了,你還在那鼓搗些甚?可信我治你的罪?”那中年美大叔估計就是安國公竇憲了,一開口就要阻止江春的“胡作非為”。
“國公爺你可來了,你瞧瞧這丫頭,妾身想要看一眼婆母都不可,還遭了她一頓折辱!你可得為妾身做主吶!”那秦夫人說著就梨花帶雨望著男人。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居然還旁若無人的攜了手四目相對起來……江春若是竇老夫人,不病死都得氣死了:兩個混賬東西你老孃都有上氣沒下氣了,還在這兒情深深雨濛濛呢!
果然,那老者重重咳了一聲:“閒雜人等還請讓一讓。”
竇憲方反應過來,請了他過去:“劉太醫這邊請,快請幫著瞧瞧家母。”
原來是太醫局專治老年病的劉大夫,江春略有耳聞,有了當世高手在場,自然也就沒她什麼事了。她輕輕往後退開幾步。
“且慢,這位小娘子莫急著走,老朽還需你襄助。”眾人大驚,原還以為太醫來了要斥責她瞎鼓搗呢,畢竟她又是叫人散開又是拿水還又解釦子的,都沒將老夫人救醒過來……眾人自然也只以為她是胡鬧了。
“小娘子這法子委實不錯,老朽也正有此打算。”說著來不及回房,只吩咐下人將老夫人放平,好讓她躺於地上,阿陽老嫗領著人上前去試圖掰開老夫人的嘴,但她此時雖沒意識了,這嘴巴卻是下意識的閉緊了,眾人也不敢真下狠手……倒有些為難了。
好在劉太醫身後有小童背了他藥箱,他從裡頭拿出根銀針來,在老夫人耳前位置摸了一下,確定位置後,對著聽宮穴紮了一針。果然眾人再掰嘴巴就鬆了。江春自來只知聽宮穴要張嘴才能找著,哪知古人卻是憑經驗就能摸到那凹槽,甚至不張嘴都沒凹槽……實在厲害。
待掰開了嘴巴,扶起老夫人,劉太醫就著江春找來的溫水給老夫人慢慢灌下去,直到喉間附著的花粉順著水流下肚,老夫人的“吼吼”聲慢慢止住了。
劉太醫又拿出梅花針給老夫人十個手指尖放了血,體內毒素隨著那暗紅的血液流出去後,逆亂的氣血得以疏通,感覺老夫人粗重的呼吸聲也平穩下來。江春見著她眼瞼下目珠顫動,怕是要醒過來了。
果然,待又灌了兩口溫水下去,老夫人咳了兩聲,漸漸睜開眼來。
後排站著不敢上前的眾人鬆了口氣,開玩笑,這可是皇后娘娘的親孃,若真出了甚意外一口氣上不來了……她們這些做客赴宴的誰也逃脫不了干係!
老夫人悠悠睜開眼,周圍伺候的忙攙起了她,阿陽正要上前伺候,想起自己懷中那方帕子,又退了開去,換了另一人上前去。
江春看她醒是醒過來了,只面色慘白如紙,雙目也有些呆愣,老人家受了這麼一遭,可算是去了半條老命了。
“婆母啊!我可憐的婆母,好生生超品的國公夫人,好生生辦個宴,卻捱了這麼一遭……國公爺你可得為婆母討回公道!不知是哪個黑心爛肺的貨作了惡……”若不是她那美豔的外貌與滿身的錦羅綢緞撐著,江春只以為是那鄉野村婦在罵街。
原來一個人的修養與家世還真無關。
看來,這竇家真是一門新貴,身上濃濃的市井氣還揮之不散……江春突然有些心疼起竇元芳來,他是如何在這種環境中養成一枚君子的?
老夫人能將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