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也是亂得夠可以的。
想想她爹,應該更尷尬,她爹面子薄,可能手都不知道往那兒擱了。
事實上,王高渙確實非常尷尬。
他望著眼前這個即將成為他女婿的人,老臉滾燙,支吾了幾聲一時間竟說不出什麼。
荀楨位極人臣,王高渙該朝他行禮,然而他已經致仕現在又是他女婿。
王高渙內心也實在納悶,不懂荀楨為何不顧遭人非議也要娶王韞,他清楚兩人是沒見過面的,談不上荀楨看上王韞年輕貌美。
若是因為……南陽王府…
他也犯不著去攀這門親。
眼前之人卻表現得無比自然,溫溫和和地笑著,由媒人把書信等交給了王高渙。
王高渙故作自然地轉給了隨從。
荀楨畢竟是官場沉浮數年又全身而退的人,一套禮節下來如行雲流水不慌不忙。
連帶著王高渙心情也平靜了不少。
當初王韞要嫁給荀楨,他無論如何都不同意,老太太堅持,王高渙又是個孝順溫吞的人,摔門和老太太吵了一架後終於是屈服。
王高渙也有自己的考量,他官職清閒縱使年少滿懷抱負,一番蹉跎下來如今也沒有升官的心思了,他同意不是為了自己的官運亨通,也不是單單因為老太太,而是因為他官場混跡,對荀楨頗為敬佩,事到如今,親事鐵板釘釘,荀楨的為人品行他不信也得信。
想著,他儘量扯出一抹不怎麼僵硬的笑容,將王韞的生辰八字附上回信交給了對方。
荀楨收斂了唇角的笑意,鄭重地收下,顯得對這門親事無比的重視。
王高渙內心嘆了口氣,對於荀楨那班人他捉摸不透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他能做的便是依著慣例設宴招待荀楨。
宴上,荀楨並不動酒杯,只是客氣地抿了一口。
王高渙記得他是喝酒的,官場上應酬那麼多,再不喝酒的人也要學會喝酒,現在不是同僚小聚,他也不好出聲詢問。
荀楨留意到他的神情,主動道了聲歉,苦笑道,“不是不喝,是大夫不允。”
王高渙:……
這廂正設宴,
那廂王韞不能到現場,窩在房間裡,心裡像癢癢撓一樣。只能去打發下人去打探一番。
張氏知道王韞的心思也沒點破。
被打發去的是一個男僕,去了一盞茶不到就回來了。
“怎麼樣?可見著了?”
內心癢癢,王韞也要作出一副性冷淡的表情,不緊不慢地端著茶杯問道。
“見著了!”那小廝眉毛像是要跳舞一樣向上高高揚起,笑道,“姑娘放寬心,荀大人氣度不凡。”
氣度不凡?
這話聽著倒像是王琳和她說過的。
“怎麼氣度不凡?”
小廝略一沉吟,“僕不敢妄言,荀大人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氣度卻是好些公子哥兒比不上的。”
京城裡的公子哥兒王韞印象不深,有出類拔萃的型別世家才俊,也有些整日鬥雞走狗的紈絝。
他的意思透露出幾分對荀楨的敬畏來。
小廝沒必要騙她,看他的樣子像是真心為她高興。
王韞更好奇了。
看來王琳並沒有亂說。
只是一個六十歲的老人到底是怎麼樣,才能稱得上氣度不凡?
第9章
王韞腦補了很久氣度不凡是個什麼樣子,也沒相出個所以然。她乾脆拋下這件事,抓緊時間多陪陪父母和弟弟。
等到出嫁那天,她是一大早被拖起來的。
王韞昨天剛應付了老太太一大會兒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出來拜別了二房三房的女眷,晚上又去哄弟弟睡覺,忙活到了半夜才歇下。
今天天不亮又被雪晴喊醒去為出嫁做準備。
昨夜下了點細雨,清晨的空氣仍含著微微的溼意,碧綠的疏柳映著明鏡似的池塘,水面悠悠盪盪飄著些被東風吹落的桃花瓣。
而王韞根本無暇欣賞春日的美景。
她要疼死了。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一大早她就要絞面開臉,也就是拔除臉上的汗毛,修剪額髮和鬢角。
給她開臉的是她姑媽劉王氏,一個父母子女雙全家庭和睦的美婦人,是張氏特地請來的,為的就是那些福氣。
劉王氏一面唱著歌祝她早生貴子,一面拿著綿線絞著毫不留情。
“姑媽疼,輕點。”王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