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喊夫君的,王韞冒出一個字,莫名有種喊出夫君就是佔荀楨便宜的窘迫感,硬生生剎出了,將夫君二字嚥下,改口道,“先生……才知是先生學生。”
荀楨笑了笑,一言未發。
那一雙含笑的雙眼,王韞不敢多看,害怕再看下去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荀楨的魅力不因年齡大而折損,有些人歷經數十年的沉澱,就如同深埋在泥土地裡的美酒,愈來愈醇美,酒香四溢,入口綿柔一點兒也不烈得嗆人。而其他人空有一副年輕俊美的皮囊,等年紀大了往往是年老色衰,再無人問津。
方以默嘟囔張廷溪告狀完全是玩笑話,回想張廷溪陰沉沉的臉色,怎麼也不像是會告狀的,更像是不良少年被別人告狀。
方以默顯然也有所感這話說得有些牽強,他摸了摸自己耳根,“既然玉燭找到了他,不知她會不會帶他回來,若我再不小心惹了他生氣可如何是好?”
盧愷之直白道,“那要看他願不願意回來了,也要看你。”
“看我什麼?”方以默指了指自己。
“看你再不再戲弄他,你一直叫我小花兒我還未同你算賬。”林飛花補充,“你說是下次再這麼噁心地叫我,我定讓你好看。”
方以默大呼冤枉,“旁人都這麼叫你,怎麼偏我不能叫?”
林飛花被噎了一下,賭氣道,“……總之就是不許你叫。”
作者有話要說: 林飛花:哼,就是不許你叫╭(╯^╰)╮
王韞的願望就是瀟瀟灑灑地去遊歷,而不是困在宅子裡鬥啊鬥,把每個家人都鬥一遍,她更想活得像個魏晉名士,縱情山水→→
剛剛一直聽雙笙的《問劍江湖》,“江湖浪蕩醉夢一場,叫天也疏狂地也荒唐,哪管今朝豪俠劍骨涼。”
一邊聽一邊覺得自己就是個賊拉牛逼的遊俠哈哈哈哈
方以默設定就是想做個遊俠兒的商戶之子,所以給他設定是山西太原人,三晉文化嘛“多慷慨悲歌之士”,雖然他更像一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
我儘量去寫好每個角色吧,每個角色都是我心目中的小天使(握拳)
第19章 被調侃的王韞和荀楨
荀楨思忖了半刻,“玉燭既然找到了子卿,依她的性子定會帶他回來找你們,子卿再不願也要被她拉著走,既然如此,那便等上一等吧。”
盧愷之頷首道:“玉燭那副性子,子卿是拗不過她的。”
荀楨問道,“你們當初見面可有約定的地點?若是玉燭想回來找你們,大概會回去。”
“有的。”方以默不太情願,但還是轉頭指著江畔的青山道“正是山道上那八角亭。”
王韞順著方以默的指向抬眼望去,山上確實有座紅柱黃瓦的八角亭,掩映在藤蘿翠竹間,山路上的遊人正拾級而上,想來是為了登高攬勝。
荀楨微笑,“那便走吧。”
由方以默領著,眾人沿著窄窄的山徑一路向上,期間因為路途長了些,方以默便提議講些趣事逗樂。
荀楨不參與只靜靜旁聽。
他們講得大多是唐人朱揆的《諧噱錄》和隋人侯白的《啟顏錄》中所記載的小笑話小趣事,因為涉及了很多歷史名人,不懂笑點的王韞全程不明所以,內心保持著冷漠的態度,表面上很給面子的微微笑著,也或許是她被現代的笑話喜劇培養的笑點太高,她只覺著他們講得有些好玩兒,也只有“有些好玩兒”罷了。
方以默顯然留意到了王韞的神遊,停了說到一半的笑話,對王韞笑道,“師孃可曾聽聞唐人無名氏的《吹火詩》?”
“不曾聽聞。”王韞誠實地搖了搖頭。
方以默笑中帶著些促狹,“從前有對夫妻格外恩愛,一日,丈夫見妻子正吹火做飯便賦詩道‘吹火朱唇動,添薪玉腕斜。遙看煙裡面,大似霧中花。’此詩被鄰人婦人聽到,婦人待丈夫回家,要丈夫也為她賦詩一首,丈夫便道,‘吹火青唇動,添薪黑腕斜。遙看煙裡面,恰似鳩盤荼。’”
方以默語調抑揚頓挫,神色活靈活現,時不時配上肢體動作,林飛花等人“噗嗤”一聲都笑了出來。
鳩盤荼乃是食人精氣的惡鬼,王韞被這故事中丈夫的毒舌逗得也有些想笑,樂完才發現方以默是藉此笑話調侃她和荀楨呢。
盧愷之嚴肅的神色繃不住了,帶著些笑意,“你如此不知輕重,就不怕先生責罰你嗎?”
荀楨也有些哭笑不得,“子慎!”
方以默作了個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