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免不使人擔心。
荀楨道,“小友所慮我也曾想到,他為人敦厚而重感情,長庚若是步入朝堂,不外乎有兩種可能,其一便是小友所言的失意,其二便是痛苦之後主動謀劃,但長庚自有凌霜傲雪的風骨,其一於他只是必經的坎坷罷了。若他以後能官居高位,必將是百姓福祉。”
想到少年青澀靦腆的笑容,王韞喃喃道,“已是乾坤大,猶憐草木青?”何止是羅安泰,荀楨也是如此,越是洞察世間百態,見到殘酷的險惡的人事,越是保持著溫柔的赤子之心。
荀楨不禁側目望了王韞一眼,“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他反覆唸了兩遍,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誇讚道,“好詩,不知是何人所作?”
王韞道,“先生就不能以為是我所作嗎?”
荀楨笑而不言。
王韞被他看得一陣尷尬,忙舉手投降。“是一位自匿陋巷的大家,先生或許不知,他叫馬一浮。”
這種“小友你我不傷你自尊所以不回答”的錯覺是怎麼回事?
荀楨輕嘆,“隱姓埋名的大家何其之多。” 也不問王韞怎麼會知道。
王韞也鬆了口氣,免得編理由去圓,她不信荀楨不疑惑,但她不提荀楨也不會特意去問,和荀楨相處實在是舒心,要是換個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王韞就有的頭疼了。
王韞正想換個話題,突然就聽到有人在身後喚她。
“四姑娘!四姑娘!”
是個女子的聲音,輕輕地一聲疊著一聲,輕柔地完全不會使人感到被冒犯。
王韞轉頭,便看到一個丫鬟提著裙子小步朝眾人趕來,眾人紛紛轉頭停住了步子。
丫鬟容貌清麗,打扮的不俗,穿著好料子,髮間更是插著一支掐絲鑲包銀簪子,一眼便知不是尋常丫鬟能受得起的。
王韞有些胃疼,丫鬟叫琥珀,正是老太太跟前伺候著的。
琥珀來尋她,肯定是授了老太太的意,老太太剛剛便去歇息了,現在又來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