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合我眼緣。”
王高渙忙又彎身道謝。
***
按習俗,王韞日落前就要和荀楨回到府上。
此番回門,王韞不再想當初出嫁時一樣難受,當時受吹鑼打鼓的環境影響,不知荀楨是何人,未來渺茫。
荀楨待她極好,她剛剛又坦然地面對了她以前不願意面對的一切。現在她就是無事一身輕,望著父母和弟弟雖有不捨,但不至於暗搓搓掉眼淚。
同眾人一一分別,又抱了抱弟弟。
她留意了人群,未看見王觀珏。
荀楨含笑道,“走吧。”
雲外斜陽忙下樓,晚霞如火,絢麗的霞光中含著的灰色象徵著時間已經不早了。
傍晚的餘暉斜斜地照入撩起了簾幔的轎中。
踏入轎內時,王韞一彎腰,揣在袖子裡的香囊正好從袖口滑落,落到了荀楨腳旁。
一雙手撿起了香囊。
王韞:……
正是想什麼來什麼,剛剛心情太歡快,以至於忘記了香囊的事。
荀楨果然是不在意,他只是略微吃驚地睜著眼,很快又平靜下來,臉上甚至帶著些笑意,“小友,此物?”
王韞被他笑一陣窘迫,“此物是我的黑歷史。”
“黑歷史?”
王韞從荀楨手中重新接取回香囊,塞到袖中,故作灑脫道,“我以前曾經愛慕一位郎君。”
她把荀楨當作一位很好說話的長輩,提起喜不喜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倒是荀楨聽了她大大方方地說起這話,微微一愣,扭頭乾咳了兩聲。
王韞:……
失策,忘記荀楨是個古人了。
荀楨平日裡總是霽風朗月,悠閒自若,除了上次荀楨忘記了書有些尷尬外,就再也沒見過有什麼能令他失態的事,即便是她和荀楨被方以默等人藏在柳樹後面偷窺,荀楨的反應也是格外淡定,王韞對荀楨此時的反應有些新奇。
“先生?”
“嗯?”轉頭溫和的笑,一副好好聽小輩說話的模樣。
王韞笑道,“先生這麼多年來難道就不曾有喜歡的姑娘嗎?”
荀楨一生未娶,六十歲時娶了她,王韞想不明白,尤其是在將傳宗接代看得格外重要的古代。
再冷淡的人都會對一兩個異性抱有好感,荀楨顏好氣質好她不信荀楨不曾接觸過這些風花雪月之事,若是說他一生都奉獻給了晉朝未免太扯了。
荀楨:“咳咳……”
王韞促狹地問道,“先生?”
荀楨的失態並未持續很久,他右手輕輕抵著唇,又輕咳了一聲,望向王韞的眼中含著濃濃的無奈之色,“小友可是在拿我開玩笑?”
王韞搖搖頭道,“我只是好奇。”
荀楨凝視了她一會兒,轉頭抬手掀起轎內的簾子,望著轎外絡繹不絕的人群,輕嘆道“自然是有的。”
臥槽!
王韞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差點在轎子裡跳起來。
荀楨真有曾經愛慕的姑娘?
王韞凝神望著荀楨,夕陽餘暉靜靜籠罩著荀楨的側臉,他銀色的髮絲,他眼角的紋路。
荀楨似乎在想些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想,只是單純地在敘述一件事。
小窗外傳來小商販吆喝的聲音。
王韞思緒有些亂。
什麼樣的姑娘能被荀楨愛慕,王韞很難想象荀楨喜歡一個姑娘的情景。
真問到了答案,王韞反而不知說些什麼。
“不知是什麼樣的女子。”王韞輕聲問道。
若是荀楨年輕是所愛,一定是個好看又有才學的姑娘,不知現在是否也已經是他人的祖母了,鬢髮染霜,兒孫繞膝。
荀楨大她數十歲,聽荀楨所言,王韞不感到任何輕浮,反而感到一陣被歲月拋棄的難言的悲涼。
“先生為何當初不和她在一起?”王韞想到自己嫁給荀楨有種拆散了兩人的莫名羞愧感。
想起書房中驚鴻一瞥的畫面,荀楨年輕時似珠璧似明月,又是探花郎,愛慕者定能圍著京城繞數圈。
荀楨笑道,“箇中緣由難以言明。”
什麼緣由,王韞想不到,她能想到的只有姑娘不愛荀楨,家族不同意之類的緣由。
“她也喜歡先生嗎?”王韞忍不住問道。
荀楨心平氣和道,“我不知曉,許是喜歡的罷。”
王韞想給姑娘豎起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