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穿越前輩做了不少事,依然不能撬動這個龐然大物,她雖然沒穿越前輩的能耐,但她相信其他人有,晉朝不缺人才,只是缺少培養人才的意識。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的道理,我相信便不用我說,先生也能明白,當初英王變革,不正是藉此站住腳跟的?”王韞口中的英王便是那位穿越前輩,變革中,曾經憑一人之力,舌戰對立黨人,成功說服了皇上。
“我聽聞外邦諸國,已早非你我口中的蠻夷,其船堅炮利,無所不摧。他們如今在海外正忙著拓寬疆域,而我朝卻對外邦之風俗政事一概不知,若有朝一日,只怕他們會練兵將、制船炮,自西而來,此時不曾見他們來此,不過是時候未到罷了,真到了那時,我等又該如何自處?”
“至於我為何想要另闢蹊徑,如此辦學,”王韞望向羅元亨,“我叫它人才專業化。”
羅元亨挑了挑眉,他的神情雖然不耐,但依然在等待著她的話,見王韞遲遲沒下文,甚至抬眼多看了她一眼。
王韞想,她可能明白了荀楨的意思,什麼叫“他心中已有決斷”,羅元亨早就有了鬆動。
這麼說來,確實如此,她不信羅元亨就甘心隱居於山水田園,他是個才子,才子向來是不甘心默默無聞的,他們渴望表現自我青史留名,而不是湮沒於人群。
辦學的事若真能成,那麼對羅元亨來說便是一條終南捷徑,若不成,對他而言也沒有多大損失。
王韞不敢說自己摸清了羅元亨的心思,對於這些大佬,王韞根本沒有勇氣打什麼包票,但她心裡此刻已經有了些底。
既然已經有了些底,王韞冷靜了下來,開始慢慢思考該怎麼開口。
“我並非輕視科甲,雖說科甲能使學有所長之人能各任其職,但自唐宋至我朝,嚴於取而寬於用。拘泥於一格,無論文武,總以科甲為重。否則胸藏韜略,學貫天人,皆目為異路。其取士也隘,則豪傑每有沈淪;其用士也寬,則庸佞不無忝竊。”
“我只是內宅婦人,懂得雖不多,但我也知曉灑掃的丫鬟斷不能冒冒失失地便叫她來幫我梳頭穿衣,否則便會鬧出笑話。”
“學用分離的問題,先生想必比我清楚。”
羅元亨沒說話,只是眼神示意王韞繼續說下去。
這讓王韞又增長了些信心,深吸了一口氣,王韞繼續說道,“一家都不能如此,更何況論一國,上自國計民生,下至人情風俗,及兵、刑、錢、谷等事,非所素習,猝膺民社,措治無從。不都是因著仕學兩歧?”
“若士有格致之學,工有製造之學,農有種植之學,商有商務之學……一科有一科之用,任使務盡其所長,一人有一人之能,驅策必久於其任,必定能制物物精,制器器利,治國國富,治兵兵強,取財財足,經商商旺。政無不理,事無不舉。”
王韞沒有再看羅元亨的表情,而是把自己想說的一口氣都說了出來,她想說的很多,一時間根本說不完。
“我知曉如今人人視科舉謂正途,我想的雖好,但若真要實行,卻難於上青天,故而我不想設立諸科非叫學生人人都來學習,只是設些科甲主科,再設立選修,選修單憑他們自個的喜好,喜歡工的便去學上一些,喜歡商的便去學些經商的門路,具體的得待先生同意了,我們才能細說。”說完,王韞鄭重地望向了羅元亨。
她覺得她現在的眼神肯定是誠懇的不能再誠懇。
在王韞的眼神攻勢下,羅元亨還是沒說話,只是看著王韞,王韞瞪著眼和他對視。
她豁出去了,她說了這麼多,就不相信羅元亨沒什麼表示。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大半天,忽然,羅元亨乾咳了一聲,抬手又摸了把自己的小鬍子,在王韞的視線中,輕輕地扯出一抹笑。
“我算是敗給你們夫婦二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王韞的話基本引用的鄭觀應的學說,畢竟作者沒這文化水平。
大神就請忽略我這尷尬的一章吧(跪地)畢竟為了能儘快收攏劇情,我也是很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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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歡呼一下!耶!終於寫到100章啦!
第101章 日記
看羅元亨的神情; 王韞兩眼一亮; 眼神清明地盯著他。
有戲!
羅元亨被王韞看得不自在; “你可別這麼瞧我; 我可沒同意去任教。”
王韞沒在意羅元亨的彆扭; 笑眯眯地說; “先生究竟去不去; 心裡已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