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韞皺著眉頭; 打心底湧起淡淡的空虛和失落感; 好像是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物,然而想了未多時; 也想不出個什麼; 而此時樓下再次傳來了吵吵嚷嚷的人聲。
王韞揉了揉額角; 拿起床頭的衣服,彎腰去撿床下的兩隻鞋。
看來; 今天是睡不好了。興許是荀楨他們派出的人回來了。
王韞推開房門徑直走了出去。
樓下果然聚集了三三兩兩的漢子; 不知在商量些什麼,除了商隊的人,其中多出了王韞先前所見到的兩個捕快。
當中的青年捕快耳朵尖; 聽見樓上的響聲,豎著兩條眉毛抬頭朝樓上看去,猝不及防地就和王韞瞧了個對眼。
目光同王韞相接時,青年捕快微微一怔,隨即黑麵皮一紅,嚴肅的神色瞬間收攏了不少。王韞看了他一眼,目光便從青年捕快的身上離去,在人群中尋找荀楨的身影。
她睡得有點懵,此時頭腦清醒了不少,視線在樓下略一掃,便輕而易舉地找到了荀楨,他年紀大氣質溫潤,不同於頂著酷暑嚴寒走江湖的精壯漢子們,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王韞想也未想朝著荀楨走去,喚住了正低聲和商隊首領低聲交談著的人。
“先生。”
她的聲音頓時便吸引了荀楨和商隊首領的注意力,兩人彼此示意了一番,停下了交談,商隊首領往後退了一步,轉身去招呼商隊,顯然是為兩人讓出交談的空間。
荀楨站在客棧昏黃的光暈下,眉角柔和,門外的夜風吹動他的袖擺,愈發顯得他清雅沖淡。
王韞睡前剛明瞭自己的心情,便被夢打斷了思緒,此時乍一見荀楨,登時心莫名地緊了一緊,竟然有些像當初成親時一樣不看正眼瞧他。
荀楨見到她,神色一瞬訝然,隨即便恢復了往日的和煦,招呼道,“小友到我身側來。”
“夜已深了,你還未歇下嗎?”
王韞強壓下心底翻湧著的異樣的情緒,走到荀楨身側,答道: “睡了一覺,只是聽到樓下有動靜,就走下來瞧瞧。”
荀楨似乎未意識到王韞的失態,他微微頜首,“你還記得我們晚上時遇見的兩位差爺?”
“記得。”王韞看了他倆一眼,“他們來此,相必此處已經沒有我們的事了。”想到她和荀楨的正事,王韞問,“先生,我們明日何時出發?”
荀楨:“待過了晌午吧。”
王韞抬頭看著荀楨的側顏,內心嘆息了一聲,不管怎麼樣,至少和荀楨的關係熟稔了不少。
兩人交談之際,瘦高個和青年卻提步來到了兩人面前,青年和瘦高個對視了一眼,青年上前一步道,“抱歉,打擾二位了。”
青年面容嚴肅:“聽聞是娘子瞧見了寡婦,不知娘子可否詳細交代一番?”
王韞想:“問細節呢。”
作為目擊證人王韞瞭然地點頭,便把她碰到劉寡婦的事又複述了一遍。
青年期間一直皺著眉認真地聆聽著,聽罷,又問了荀楨一遍,最終他抱拳行了個禮,看著王韞的眼神帶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看得王韞一頭霧水。
但青年很快便移開了視線,鄭重道:“我和我兄弟實在是要多謝二位,二位幫了我倆大忙。”
折騰了一天,王韞也有些疲憊,難以支起精神和他談謝不謝的問題,聽荀楨同他寒暄了兩句,王韞插口道,“說實在的,大忙不算,你們要是抓到了兩個犯人才是主要的。”想到樓上安歇著的劉氏,王韞問道,“你們待會兒可是要找劉大姐問話?”
青年看著王韞,黑麵皮上泛著些紅暈,“正是……”他話至一半,想要再繼續說下去時,一直站著的瘦高個突然上前一步,曲起胳膊搗了青年一肘子,青年頓時吃痛地皺了眉,不悅地看著瘦高個,“吳四有你在做些什麼?”
瘦高個狠狠瞪了青年一眼,目帶責備之意,他搶了青年的話頭,轉臉就去看王韞和荀楨,換了張笑容滿面的臉,“叫劉氏的事先不急,現在尚有些事待辦。”
一聽到青年的回答,王韞就感到太陽穴一陣突突的跳,她救人完全是出於本心,但是叫她處理善後工作,王韞不由苦笑,這就有些力不從心了,一想到要把劉寡婦喊起來,途中要時不時安慰受到驚嚇的她,王韞只覺得麻煩至極,尤其是在自己的睡眠質量得不到保證的情況下。此時乍一聽瘦高個的話,王韞不由得鬆了口氣。
瘦高個說完,一雙眼珠轉了一轉,看向了荀楨,笑容一塌。臉上又帶了些為難之色,“老人家,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