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見是她,面上的冷意少了幾分,只是這夜裡,她一個姑娘家來這裡是不是不太好,人間的女子不都是很注重名節的,何況她師父金光好像還在,他伸手想披上衣服,腦中突然浮現出魔宮她幫他換藥的一幕,遂直接起身將藥瓶接了過來,直視著她道:“這麼晚了,姑娘就是為了送這瓶藥而來?”
花美娘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猶疑,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絕望山莊他為小狐妖對他們刀劍相向的一幕,瞬時皺起了眉頭,“你以為呢,難道你認為我是來魔宮大營偷襲暗算你的?”
七夜見她誤會了,沉默了一會,正色道:“不是,如果姑娘真的是來偷襲的,那在我拆繃帶的時候就可不動聲色地置我於死地,何必現身相見。我只是認為姑娘不必親自送來,找個小廝送來就好。”
花美娘不怎麼高興,“你是覺得我多此一舉了?”
七夜皺眉,他分明不是這個意思,怎麼話題似乎越來越遠了,他想說些什麼的,可是忽然感覺背部一陣灼痛,便微微彎了□子,額間隱隱有汗珠滑落。
花美娘斂起不悅,似乎忘了他還是個傷者,趕忙扶起他,讓他在椅子上坐下,“你坐著別動,我來幫你換藥。” 見他忍痛忍得辛苦,不由感到奇怪,上次抹了藥應該大有好轉才是,怎麼還會這般疼痛?
七夜點頭,手扶著膝蓋,頭偏向一邊,如上次那般任由她動作。
花美娘手法利落地拆了繃帶,卻見本已快要癒合的傷口又沁出了顆顆血珠,沿著一道深痕崩裂開來,想來是因為逃離忘情森林時奔跑過於劇烈的緣故。
她從懷裡拿出自制的藥膏,沾在指腹上順著劍痕在他背上一點一點的塗抹。
她穿過他的腰際,輕緩的纏過最後一圈繃帶,提醒道:“你這幾日最好不要做劇烈運動,否則傷口還是會崩裂的,再崩開的話就不怎麼好癒合了。”
背後涼涼的,卻又夾雜著微微的暖氣,是她溫熱的呼吸,七夜點下頭,似乎有什麼東西隱隱從心底泛起,有些憋悶,有些隱晦。
花美娘在他背後將繃帶打了個結,起身走到前方,鬆了一口氣,面上微微有些笑意,“好了,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想起他在魔宮振臂穿衣的情景,她還是忍不住提醒一句,“一個時辰內最好不要運氣。”
七夜站起身,手臂頓了下,明瞭地朝她點了下頭,“有勞姑娘了,七夜謝過。”轉頭看了眼榻上的衣服,抬腳走了過去,站在床邊的一堆衣服前看了一會,才掂起一件白色的褻衣展開,想了想伸進去一隻胳膊,準備穿另一隻胳膊。
花美娘噗嗤一聲就笑了,帶著些許調侃,她低聲道:“魔君,小婢幫你穿衣吧。”
說著就走了過去,從背後將他的白衣展好,七夜垂著頭轉了過來,知她刻意瞧他笑話,倒也不怒,微卷的髮絲從他側臉劃過,深刻地輪廓下,他略顯蒼白的臉少了幾分霸氣倒顯得儒氣了不少。
他低頭,剛好看到花美娘滿面笑意的臉,她在幫他整理衣領,遂,窘然一笑道:“我很久沒有這樣穿過衣服了,竟一時生疏了不少。”
花美娘瞭然地點頭,可是嘴角還是不住地想笑,整理好衣領,很自然地去旁邊拿衣帶,準備幫他繫上衣帶。
七夜見她如此,轉過身自己伸手去拿,“不必了,讓我自己來吧。”
花美娘伸手搶過衣帶,站在床榻的下簷,一轉身,剛好見他眼中一閃而過地不自然,便將衣帶遞去,“好,給你。”
七夜剛要接過,便見她腳下一滑,仰頭往後跌去。他急忙探了胳膊過去。
花美娘一隻手被七夜抓著,另一隻手掙扎間卻不小心摁在了他的腰背的傷處。
七夜劍眉蹙起,傷口的疼痛牽扯著渾身的經絡,他頓時有些失力,悶哼了一聲,被她的重力拖的壓了下去。
兩人以一種極為曖昧的方式倒在了床上。
溫熱的呼吸,懵然的對視。
胸中有些憋悶,七夜俯身看著被他壓在身下的花美娘,第一意識便是快些起身。
但是她溫熱的呼吸觸動著他的脖頸,黑亮的眼睛邊幾縷髮絲斜過眼角,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七夜幽深的眸子越發深邃,鼻尖似乎能嗅到她身上極淡的花香,抓在她腕上的力道不自覺便加重了幾分,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了。
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推開她,他強自閉目寧靜心神,再睜開卻還是俯身吻了下去,身體的碰觸,唇間的微微酥麻,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淡淡的溫熱柔軟了唇瓣,呼吸間是男子強硬的氣息,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