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最高票不是常見的正室小三說,而是諜戰般的好友撕逼說。
某種程度上講,她們說得也挺對。
我倒沒生氣,對她的行為也不覺得有什麼不爽的。其實她的心態很好理解,對她這個看見了未來的人來說,努力撮合我和那個神秘人完全是出於好意,雖然不是我所需要的好意,但接受也未嘗不可。
但有時候我會想她為什麼不能對她的現在保持警惕,被改變的未來可能會像蝴蝶效應一樣引起巨大的海嘯,很多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改變,可她卻固執地只看見自己曾經看見的,要讓它迴歸原位。
有可能她認為自己的重生造成了我和那位不知道是誰的人迄今沒有相識?我也不知道。
以她的性格來看,我更偏向於那個她眼中將成為我的伴侶的人的確是相當富有權勢,如果我這一世依然嫁給他,我們倆能在豪門中相互幫襯。
她沒有主動要我幫忙提東西,我就老神在在地不開口,跟著兩手滿滿當當的李衿繞著圈兒往甜品店進發,距離還遠,就聞到了那股甜蜜的,混合了奶油、蜂蜜、椰奶和各種水果的香氣。
我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
甜大概是我們印象中最早感受到的能帶來愉快心情的味道。我並不嗜甜,卻也不會拒絕在消耗了不少體力後來一份甜點——任何時間我都不會拒絕一份甜點。
李衿艱難地用兩條小胳膊支撐了她買的所有小玩意,我們越走距離越近,一看到招牌,她就連忙對我說:“我買得太多了,也走累了,不如去吃點什麼?”
“行啊。”我隨口就答應了。
“前面就有甜品店,去那家怎麼樣?”
“嗯,可以。”我同意了。也沒什麼不同意的餘地,這家店獨樹一幟,周圍不是韓式料理就是日式料理,而我對這兩種料理都不感興趣。
一人點一份甜點吃著,期間說說笑笑,李衿吃完了自己的那份之後又點了兩份,第三份簡直是硬塞下去的,好像她為了保持身材發下的雄心壯志都餵了狗,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減肥減得失去了理智。
說到最後場面都有些尷尬了,可是左等右等,她要等的人就是不來。
到最後甜點吃到撐,話也都說盡,我們來相對乾坐著,面面相覷,然後她說:“不如走了?再接著逛逛唄。”
我欣然同意。
這次進的頭一家店就是賣衣服的,她匆匆挑選了一件就進了試衣間,還不忘拿著手機。大概是聯絡那個神秘的男人去了,說實話,我也有點好奇他為什麼放了李衿的鴿子。
按照他在我這裡花的心思來看,不應該啊。
——可管他呢,反正也不關我的事。
我在休息區坐下等李衿出來,無所事事地翻看手機裡被攔截的訊息。很多亂七八糟不知是哪裡來的示愛信,各種中獎資訊,還有很多不知哪裡來的優惠券贈送和過期提醒。
翻了一會兒,一個男人在我身邊悄無聲息地坐了下來。
他熟悉的呼吸輕輕響在我的耳邊,我一邊靠著慣性盯手機,一邊下意識去捕捉他輕輕的呼吸聲,像是在海螺裡捕捉浪濤的聲音。
這個人讓我覺得熟悉,是那種浸入了骨子裡的熟悉。
那樣的熟悉像一件舊衣,經歷了太多漿洗後失去了獨特的性情,卻完美地貼合我自己。
我在這樣莫名的熟悉中屏住了呼吸,但來自這個陌生人的熟悉感是那麼親密,我低著頭,心裡忽然對李衿有些惱怒,又震驚於宏大的、無孔不入的命運。
李衿一直不出來,坐在我身邊的男人也一直不離開。瞎子都能看出我們倆的氣氛有問題,察言觀色技能滿級的導購姑娘們識相地遠離我們,騰出了足夠的空間,並且抱歉地拒絕再接待別的客人。
他沉默地坐在我身邊,既不搭訕、也不離開,像個悉知怎樣佈下陷阱的獵手。
我終於還是抬起頭看他,只看見一個沉靜的側臉——
這張臉化成灰了我或許還是認不出來的,但哪怕他死了,腐爛到只剩下骨頭,我都能一眼在億萬具白骨中尋找到這張面容。
我熟悉他的長相,勝過熟悉我自己。
那是我前主人的臉。
我的心寧靜極了,我從來沒有這麼彷彿死了一樣寧靜過。我看著他,看著那張我思念過無數年的臉,覺得我的心被剖出來,在千錘萬打中成泥,又被捏成原樣,塞了回去。
在店中展示高階布料的柔光下,他的臉深淵般全是陰影。
那種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