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砰砰跳著的心臟,江青覺得自己有些不正常了。他有可能是真的喜歡上了一個相識不到一日的姑娘。江青知道自己的心思後,第一反應是有些驚訝。但他也不是那種愛逃避的人,當即就接受了這麼一個情況。
他開始思量了。從這寧姑娘的衣著來看,應該不是普通行走江湖的人,但江青自幼五感靈敏,能聞得出寧錦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藥香味,又肯定是江湖人。也許,這寧姑娘是大門派的子弟或者是武林四大家族中的人。
聽著來頭確實很大,不過,他江青的身份也不是配不上。
江青滿心滿眼的看著寧錦,心不規則的律動著,不斷的給自己打氣。可想想不就是一會兒問個寧姑娘有無婚配的事情麼,有什麼好緊張的!
牟足了勁兒後,江青一咬牙,開口說道:“江青冒昧的問一句,寧姑娘,姑娘,可有……”
“阿錦,外面起風了,進來添件披風。”
一道溫潤得讓人聽起來便心生舒服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來。
江青頓時把快要衝出口外的話給嚥了回去。
對於慕容長離在百忙中還能記得關心自己的舉動,寧錦有些無奈,她的聲音裡帶著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撒嬌意味,“才沒有起風呢。這裡是西容又不是楚國。”西容的天氣比剛到初冬就讓人手腳發涼的楚國好的太多。
江青聽著寧姑娘不同於與他的說話方式,心頓時涼了一半。但他也不是沒經歷過失敗的人,心想自己和寧姑娘剛剛認識,肯定比不上認識已久的人。如此安慰後,他登時有鼓足了勇氣。
江青關心的看向寧錦,“夜晚天冷,寧姑娘莫要因此著了涼。”
寧錦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
江青也不好再勸。
只見車簾動了動,一雙屬於男人的有力的手把它掀開——
待江青見到這車廂裡一直未出來也未出聲的“潛在情敵”,頓時就有些傻了眼。
他有些羞愧。
原先在心裡做好的重重建設,全部因為一個男人的出現而層層崩塌。
確實,慕容長離此人讓人看一眼就不會再忘。他的容貌也許不算上層,比不上林遲的冷峻,但通身的氣度高華,舉止溫潤儒雅,見了就讓人心生臣服。而江青,就是其中之一。
慕容長離將一件厚實又不乏精緻的披風披在寧錦身上,口氣無奈:“即便是再對武林大會感興趣,也不能讓自己病了。”
一旁策馬的江青低下了頭。他明白這個剛剛出現的男人是什麼意思,不過是說路邊的野花再美,也別忘了始終比不上家中的。
寧錦這幾日都是輕便裝,有些不適應披風的重量,她扯了扯身上的披風道:“這披風壓得我喘不過氣,我還是進車廂吧。”
慕容長離點了點頭。
寧錦將披風取下,不忘在進車廂之前禮貌性的對江青說道:“今日多謝江少俠了。”
“不敢當。”江青有些沮喪的看著寧錦隨著慕容長離進去。
這來來回回的期間,慕容長離沒有給江青一個眼神。在他看來,寧錦就算是喜歡上楚懌了,也不可能喜歡上一個江湖小子。無非其他,就是心理上和話語上都沒有共通點。最多會把這小子看做心智不成熟的弟弟。
寧錦憊懶的靠在車壁上看著慕容長離將事務處理好,然後遞給外面的柯孟。剩下的,她就不知道柯孟該交代給誰了。寧錦這幾天見慕容長離時而會忙得不可開交,有些不瞭解他究竟是在忙什麼。
她在夢境中與楚懌關係曾經改善的那段時間,也曾與楚懌共同出入書房,為楚懌處理一些事情,也不見楚懌有這麼忙過。更何況,兩人的身份還是天差地別,一個為皇子,一個僅僅是世子,更不用說,慕容長離這個世子還不知道為什麼的將封地給交還朝廷了。
慕容長離毫不避諱的將一些重要的摺子放在矮几上,頗有些對不住寧錦,“臨近年關了,總有些事情要處理乾淨。”
寧錦點了點頭。可心裡在疑惑,如若是慕容長離的南三郡封地還在的話,忙些可能沒什麼,但這封地已經被他親手交給朝廷,讓楚懌管理了。慕容長離還要忙些什麼?
雖然心裡在不住的猜測,但寧錦還是沒有開口問出來。就連偶爾的掃幾眼摺子都沒有。畢竟,這是別人的隱私。慕容長離既然願意當著她的面處理,就是從心裡信任她了。她也不能因為好奇的事兒,惹得兩人都不自在。
馬車走走停停了一個多月,終於從楚國到了目的地——西容國的長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