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結婚都大半年了,怎麼還沒膩歪夠?”說這話的是顧川的鄰居王大嬸,平時最愛討論別人家的事情,大嘴巴一個,什麼事兒都會給人家往外傳,半點都不忌諱,原身那些‘懼妻’的行為,大多數都是這位傳出去的。
顧川對這樣的人素來沒有好感,更沒覺得自己現在的做法有什麼錯,一點兒餘地都沒留的懟了回去,“這怎麼還算膩歪,男同志接女同志下班是應該的,再說了我媳婦長得那麼好看,我接她上下班我高興。”
王大嬸訕訕的一笑,“我這也沒說什麼,顧老師你說話這麼衝幹嘛。”就你媳婦長得好看,別人都不好看,切,還為人師表呢。
為人師表的顧老師並不太在意自個兒的形象,“我這人不會撒謊,就只會說老實話,而且我剛剛語氣不好嗎?哪裡衝了?”別拿豆包不當乾糧,更不要以為教書育人的人就沒有脾氣了。
語氣確實挺好的,但是一個人用高興的語氣說嘲諷的話,難道就好聽了?王大嬸撇撇嘴沒說什麼,今兒顧老師不太正常,她還是收斂些,省得撞在槍口上了。
顧川並不理會王大嬸奇奇怪怪的表情,他要讓縣城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個好惹的,而且相當的有男子氣概,之所以成為妻管嚴,那不是怕媳婦,而是寵媳婦,這是一種生活的智慧,爾等凡人懂什麼。
凡人確實不大懂,傢俱廠看大門的鐘大爺當了二十幾年門衛了,還是頭一次見當丈夫的每天接妻子上下班,畢竟這兩個人不在一個單位工作,而且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從訂婚到結婚到現在都已經兩年多了,顧老師每天出現的跟他們廠子裡的員工一樣準點。
要是他兒子整天跟兒媳婦這麼膩歪,他肯定就拿著鞋底打人了,如果他女婿是這麼對女兒的,那倒是謝天謝地找了個好女婿。
鍾大爺的想法,其實跟顧川父母和岳父岳母的想法差不多,這也就難怪夏婉和公婆處不好關係了,而顧川和岳父岳母的關係倒正是應了那句老話——一個女婿半個兒。
“顧老師進來坐,外邊還挺冷的。”鍾大爺很是熱情的招呼道,現在這個時候,特別是在這樣一個不發達的小縣城裡,大家對於文化人都比較尊敬,哪怕這位文化人是個妻管嚴也一樣。
春寒料峭,確實是有點兒冷,不過顧川還是擺手拒絕了,他必須要扭轉原身留下來的固有印象,他不是一個文文弱弱的書生,而是強壯、剽悍的斯文人。
強壯指的自然是體魄,而彪悍指的是性格,至於斯文說的就是談吐和舉止了。
好吧,不進來就不進來吧,鍾大爺是好心,人家既然拒絕了,他也不會多想,至於什麼強壯、剽悍,他是一點兒沒從這具風一吹就能飄走的身體上看出來。
顧川穿著單薄的衣服,迎著初春有些凜冽的寒風,孤零零的站在傢俱廠的大門口,很是顯眼。
和往常一樣,夏婉是最早走出傢俱廠的幾位員工之一,明明已經嫁做人婦,但是還梳著兩根麻花辮,扎著淡黃色的髮帶,藍色的工裝千篇一律,腳下卻踩著一雙奶白色的皮鞋。
“我跟你說,今天玲姐給了我一本特別好看的小說,寫得特別感人,你肯定喜歡,我今天上班已經看過一遍了,但是還想重新再看一遍,咱們回家一塊兒看。”夏婉很是習慣的挽住顧川的胳膊,明明旁邊就是工友,還大大咧咧的說自己上班看小說的事兒。
“裡面講的什麼?”顧川從善如流,是灰姑娘和王子的瑪麗蘇故事,還是‘自強不息’的真愛論,還是讓人熱血沸騰的武俠小說?
“講的是一隻叫做蘇光光的豬闖蕩江湖的故事,寫的特別好,一定要仔細的讀,我今天光顧著看情節了,很多東西都是匆匆的掃了一眼,所以這才一天就把這本小說看完了,回去以後一定要慢慢的讀,我跟同事說了,這書先在咱們家待兩天。”夏婉語氣很是輕快,不自覺的帶了幾分嬌嗔,眉宇之間甚是靈動,既可愛又嬌氣,既聰明又活潑,像一個小仙女。
“輸光光?一隻豬闖蕩江湖?“這作者腦洞開得可真大,原來這個年代就已經有這麼獵奇的小說了,如果他是語文老師,他一定要向雜誌社投稿,先兒子一步成為文學創作者,可惜了他是一名數學老師,除了寫情書以外,文采一直都不怎麼樣。
“豬當然也可以闖蕩江湖了,不要搞種族歧視,那天蓬元帥還是一隻豬呢。”夏婉反駁道,雖然一開始她也覺得奇怪,但是看完這本書以後,就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設定,豬怎麼了?那也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正所謂眾生平等,沒必要瞧不起……一隻豬。
顧川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