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的呼吸聲,他頓時皺了皺眉,冷聲道,“你是誰?”
明休的一句話落下,卻沒有換來半點的回應。正要皺眉繼續問,明休的眼神一閃,當看清楚不遠處正在過來的人時,眸光忽然便凝住了。
那人坐在輪椅之上,整個人被一件黑袍裹住,加上夜色又深,完全看不清那人究竟長得什麼樣子。但是毫無疑問,那個黑袍男人肯定就是自己背後那人的主子。
明休小弧度的歪了歪頭,卻在下一刻,被身後之人的嗓音給嚇到了,“不想死就別動。”
這道嗓音,和明休以前聽到過的都不一樣。這道嗓音顯得極為冷淡,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夠引起語音的波動一般。落在明休的耳中,只令他覺得,身上忽然就冒起了一股子徹骨的寒意!
動了動,正想要說什麼,卻又聽到身後之人的嗓音再次響起,“留下記號給他們。”
“什麼?”一瞬間,明休以為自己聽岔了。什麼叫做‘留下記號給他們’,難不成這人還想要將爺和夫人他們引過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這事兒打死明休他都不會做。
但是很顯然,是明休自己腦補的太多了。
那人似乎沉默了一下,而後便繼續冷然的道,“你難道不是季安言的人?”
“……”明休愣愣的眨眨眼,“當然不是。”
“……”
“準確的來說,我是季安言她物件的人。”
“……”饒是明休沒有看到身後之人的臉,但是他也能夠感覺到那人的寒氣愈來愈重!
自知是自己沒事兒找事兒,明休也頗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道,“那什麼,你該不會和我們夫人有什麼仇吧?”
“我是季修雲。”沒有半點停頓,季修雲便已經冷著一張臉開口了。如果這個時候,他有時間,他一定會把明休狠狠的打一頓,因為實在是太欠揍了。
季修雲的聲音顯得十分的不耐煩,因為甘元明離他們已經愈來愈近、但是現在,明休又是他想到的能夠唯一幫助季安言他們的人。
而另一邊的明休,在聽到季修雲的話之後,頓時便愣住了。他沒有聽錯吧?季修雲?季修雲不是他們家夫人的父親嗎?不是說季修雲已經失蹤了十幾年了嗎?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忽然從明休的腦海中竄出來,這樣的一個訊息幾乎令他覺得措手不及。
然而此時此刻,他也沒有時間去證實眼前身後這個人說的究竟是不是實話。看著幾乎已經快要到自己面前的黑袍男人,明休也沒有說話,只是瞧瞧的用手示意了一下伸手之人。
而接收到訊息的季修雲再次恢復了那冰冷的面容。
幾秒鐘之後,甘元明自己滑著輪椅來到了明休的面前。看著眼前這張年輕俊美的面容,甘元明只覺得自己的心中忽然竄起了一種詭異,令人覺得噁心的想法。
“這張臉皮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被剝下來之後,會不會還這麼的好看。”甘元明忽然抬起頭,原本隱藏在黑袍之下的面容也在一瞬間顯露了出來。
透過蒼白的月色,看清楚那張面容的時候,明休的心底忽然竄起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與此同時,他只覺得一陣反胃,臉色也變得蒼白無比。
明休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明顯,以至於甘元明一眼便看出了他臉上的變化。
看著明休如此誇張的反應,甘元明卻沒有生氣,反而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聲音一會兒低,一會兒高,他忽然又笑了笑。略顯詭異的笑聲在森森的夜色下,只令人覺得快要崩潰!
甘元明沙啞著嗓音,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覺得這張臉實在是太噁心了?”
如果不是時間不對,明休還真像狠狠的搖搖頭。這張臉那裡是太噁心了?分明就是沒有比它更噁心的了!
眼前這張臉早已不是季安言和陸景殊之前在白天看到的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了。此時此刻呈現在明休面前的這張臉,面板看起來光潔無比,只是,卻有一顆一顆的不知名物體鉗在上面。而且最為誇張的是,這張臉幾乎沒過幾分鐘就會變化。
明休只不過眨了眨眼睛,便看見這張臉陡然又變了一個樣子。皺紋滿布,上面還殘留著一條一條的血絲,顯得極為恐怖,就好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般,簡直沒有比這個東西更噁心的了。
明休自認為自己見識過很多,但是現在看到的,還真是頭一回!
抿了抿嘴,明休也不管自己的脖子上是不是架著一把刀,徑自便扭過來腦袋。那樣子,分明是不想再看甘元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