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花碧落不知何時進了屋,正站在她身後湊過來瞧她手裡的信呢。花卿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讓自己因為那兩個字有些莫名雀躍的心淡定下來,隨後她又一愣,有些心虛的看了花碧落一眼。
不過花碧落根本就沒瞧見花卿顏的小動作,依舊在對花卿顏手裡的信評頭論足:“這個雲書墨真是奇怪,信上都寫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究竟是想告訴姐姐什麼啊?”
花碧落跟著花卿顏學了不少字,基本上都已經認全了,只是有些還不會寫,所以讀信對她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
“看完了麼?”花卿顏揚了揚信紙笑著說,“看完了我可收起來了,畢竟認識一場,人家是把我們當朋友才給我們寫信,也算是有心。”
花碧落在花卿顏面對坐下,撐著下巴一瞬不瞬的看著花卿顏說:“不是我們,是你啊,雲公子這信裡可只提到了你,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花卿顏已經開啟宣紙,磨好了墨打算給雲書墨回信,聽花碧落這麼一說,回想雲書墨信上的內容,突然間有些尷尬,還沒等她想好說辭呢,就聽花碧落又說:“瞧瞧人家雲公子還惦記著你手上的傷呢,還叮囑了你一定要小心,瞧瞧人家這份心,姐姐,我怎麼瞧著這麼不對勁呢?”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花卿顏若是還沒有聽出花碧落話裡的意思,那絕對是燒壞了腦子。想到花碧落說的那種可能,花卿顏又紅了臉,心跳亦是加快了不少。可她不願意承認,故意板起臉,敲了敲桌子嚴肅的說:“給姐姐我研磨,沒見我正回信麼!你這丫頭真是越發的調皮了!”
花碧落跟在花卿顏身邊這麼多年,怎會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不過她也知道自家姐姐臉皮薄,這會兒估計羞的厲害呢,也就順著花卿顏的意思沒有再打趣,老老實實的給她研磨。
屋子裡瞬間又安靜了下來,花卿顏聽到院子裡孩子們歡快的笑聲,看著漸漸被小字填滿的宣紙,嘴角揚起一絲弧度。
花碧落靜靜的看著她,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一時間有些感慨。
這大概是自從商家退婚之後,花卿顏露出的第一個幸福的笑容,這讓花碧落的記憶一下子又倒回了那雍京城,閃過了花卿顏一臉嬌羞跟在商悠揚身邊的情形。
商悠揚送給花卿顏的金簪已經被當了,她陪著花卿顏去的。那天花卿顏在當鋪毫不猶豫的將金簪交給掌櫃的時,花碧落忍不住看了看花卿顏的表情。那是她見過的前所未有的冷靜,就好像在花卿顏的眼裡,那支金簪不過就是尋常能換成的物件,沒有任何的念想,不屬於任何一段美好的回憶。
花碧落嘆了口氣,心想也對,商悠揚做得如此絕情,金簪留著又有何用呢?恐怕那段回憶對於花卿顏來說,也不再美好了,連去回想的價值都失去了。
晚上伺候孩子們睡著之後,花卿顏本想去廚房尋個機會進空間瞧一瞧,哪知開啟房門就看到了站在院子裡的胡輕。胡輕似乎是在等她,見她出來便朝她招了招手。
花卿顏掩好房門走過去,就聽胡輕說:“雍京給你來信了?”
花卿顏下意識的點頭:“對。”
胡輕定定的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就好像要透過花卿顏的眸子看穿她的心思一般。不知為何,被胡輕這般看著,花卿顏莫名有些心虛,她微微偏了偏頭移開了視線。
看到花卿顏的反應,胡輕默默嘆了口氣,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雲書墨到了這靠山村,遇上這花卿顏,定會將花卿顏現在的平靜安全的生活攪得一團亂。而且,雲書墨是何人?當朝的睿王,皇親國戚,嚴格算來,他也算是花卿顏的仇人。他知道花卿顏想要過安定的生活,但也不會放棄報仇。可若往後當花卿顏知曉雲書墨的身份,一面是兒女私情,一面是滅門之仇,花卿顏心中的痛苦怕是能將這瘦弱的姑娘折磨死。這也是胡輕最不願看到的。
“丫頭。你聽不聽我的話?”胡輕說。
花卿顏看著胡輕無比嚴肅的表情,愣了愣,又點點頭說:“胡叔叔是我父親的摯友,又對卿顏關愛有加,卿顏早已經把叔叔當成是爹爹,自然是聽您的話的。”
“既然如此,雍京的信你不要回了。”胡輕鄭重道,“你與雲書墨本就不該相識,那人不是你我能高攀的,卿顏你……”
“叔叔,”花卿顏打斷胡輕的話,“叔叔是否對雲公子有誤會?我與雲公子只是朋友,再無其他的關係。難道,我和他之間的差距,連朋友都無法做麼?”
不知為何,花卿顏一聽胡輕說要她與雲書墨斷了聯絡,她心中就一陣難過,一時間忘了禮節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