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梅花,相似極了。
就在雲書墨駐足觀望時,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銀鈴碰撞聲,在這靜謐中顯得尤為引人注目。隨著那銀鈴聲,一道火紅的身影翩然而至,給這白茫茫的一片,平添了幾分妖嬈的色彩。
“喲,這不是睿王爺呢,好久不見呢!”
人未見,語先到。那清脆如同銀鈴般的嗓音裡帶著幾分調笑,那女子漸漸走近,藏在狐裘中的臉終於是顯露出來,是麒元帝的寵妃密貴妃。
這皇帝的後宮裡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如若蘇妃是初夏枝頭綻放的淡雅玉蘭,那麼這密貴妃便是妖嬈又雍容的芍藥;若蘇妃是接天蓮葉中那淡粉清幽的蓮,那麼這密貴妃便是那濃烈又妖豔的罌粟,讓人慾罷不能。
密貴妃那笑盈盈看著雲書墨,上下將他打量了一遍,竟是露出幾分心疼來。她解下自己的狐裘,略帶責備的說:“這麼冷的天王爺也不穿得厚實些,若是凍壞了,我可要心疼了!”
密貴妃說著就要將狐裘披到雲書墨身上,雲書墨卻是往後錯開一步,原本還算愉悅的表情早在聽到銀鈴聲時,便已然收斂,此刻更是因為密貴妃這突兀的舉動冷了幾分。
遭到了拒絕密貴妃也不惱,卻是沒有再將狐裘穿回去而是隨意的搭在了手臂上。她轉過身看向那綻放的臘梅,言笑晏晏的說:“這滿園的梅花可是臣妾親手照料的呢,王爺若是喜歡,臣妾也可以去睿王府幫王爺照料一番。”密貴妃偏頭看著雲書墨,眼裡水波流轉,媚態橫生。
雲書墨冷眼看著她,沒有任何的反應。他不傻,密貴妃這般*裸的挑逗他自然是清楚的明白,但,卻是沒有任何的興趣。哪怕是現在,脫了狐裘的密貴妃只著一身輕薄的舞衣,那層薄紗之下嬌嫩的肌膚若隱若現,伴著她扭動的身姿和時不時響起的清脆鈴聲……這些,在雲書墨的眼裡,都沒有花卿顏那嬌羞的臉讓人神魂顛倒。
久久等不到雲書墨的回應,密貴妃有些惱,更何況,在這冬日的御花園裡,這一層紗衣沒有任何的暖意。她噘了噘嘴,望著雲書墨被凍得泫然欲泣,那張妖豔的臉上也失去了血色,此時倒是真有幾分楚楚可憐。
只可惜睿王鐵絲心腸,就算密貴妃今日凍死在這御花園裡,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他心裡早已經不耐,不走,只是想看看這密貴妃究竟想要做什麼。沒想到身為皇上的貴妃,自己的嫂嫂,居然在這公然的勾引他這個小叔。這事若是傳出去,皇室的臉可就被她丟盡了。雲書墨垂下眸子,眼底閃過冰冷的殺意。
密貴妃莫名覺得更冷了,不是因為天氣而覺得寒冷,而是好像被某種生物盯上,那一秒就要將她置之死地的那種,打從心底裡冒出來的帶著死亡的寒意。
她看著雲書墨冰冷卻俊美非凡的臉,咬了咬牙,一狠心閉上眼朝著雲書墨的懷裡倒下去。
“啊!”密貴妃感覺到自己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滿心歡喜的伸出手摟住那人的脖子,湊上臉嘟著唇。她心想著,睿王冷漠無情又怎樣,最後還不是被她的美色所迷倒了,瞧瞧,這不就心疼自己,抱住自己了麼!
不過下一秒密貴妃便覺得有些奇怪,那抱著自己的人明顯是將自己往後推,但又不好下手,而且那手也只是搭在她的肩上,甚至想要拿過狐裘給她披上。
“呵。”密貴妃聽到一聲冷笑,隨後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密貴妃的耳邊炸開:“母妃,你沒事吧?”
密貴妃赫然睜開眼,一張俊逸帶著淺笑的臉在她眼前放大——竟是三皇子云綏焱!密貴妃轉眼一看,果真見雲書墨至始至終站在原地,此刻臉上掛著諷刺的笑容。
想到自己剛剛的動作,密貴妃的臉色瞬間由白變青,又由青變白,最後又羞憤又懊惱。她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著心中的怨氣,朝著三皇子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焱兒怎麼來了,平日裡你都不愛陪母妃逛著御花園呢。”
三皇子笑嘻嘻的彷彿適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兒子陪母親是天經地義的。我想著母妃近來該無聊了,所以來陪陪母妃,這不,正好能一起賞賞這梅花。”三皇子說著拾起都已經跌落在地上的狐裘給密貴妃披上,仔仔細細的幫她掖好領口,又道,“母妃就算是為了國宴,為了逗父皇笑一笑,您也要顧好自己的身子,別練舞練著把自己的身體練垮了,這可得不償失。”
密貴妃又怎會聽不出三皇子這是幫她解圍,她瞥了瞥雲書墨,見他瞧著自己時依舊是那副冷漠嘲諷的眼神,心中雖然不甘,但還是順著三皇子給的臺階走了下去,“行了,我知道了,你如今是越發的出息了,還教訓起母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