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以為今日還是不會有回應,但是沒想到裡頭響起了腳步聲,不一會兒房門被開啟了。
花耀宗的絡腮鬍似乎更濃密了一些。他接過食盒道:“閨女,去幫我找把刀子來。”
花碧落一愣:“阿爹,你要刀子做什麼?”她心裡沒來由的一突,有了不好的預感。花耀宗的眼紅紅的,裡面佈滿了血絲,他要刀子,不會是想不開吧!
花碧落一把抱住花耀宗,“阿爹,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啊!有什麼大不了的,可千萬不能做傻事。咱們好不容易團聚呢,還沒把夫人和嫂子找回來呢,你可千萬不能丟下我們不管了!”
花耀宗:“……”
“閨女,你鬆手。”花耀宗無奈。
“不松,除非你不做傻事!”
“我能做什麼傻事?我能有什麼想不開的?”花耀宗拍拍她的頭,嘴角有了一絲絲的笑意。
他能有什麼想不開的?
不過是覺得這前半生幾十年都白活了,有些事還沒有自個閨女來的看得清楚。這麼多年認賊作父也就算了,居然還想回來盡孝。
也是了,如果不是他糊塗,又怎麼會被人平白捱了這罪名,讓一家子人跟著他受累。兒子女兒差點沒命不說,夫人和兒媳婦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花耀宗深深的嘆了口氣,雖然如此,但他也從未有過輕生的念頭。
“放心好了,我要刀子不過是想刮刮這鬍子。”花耀宗解釋道。
見他神情認真不像做偽,花碧落這才放了心,“好的,阿爹,您等會兒。”
廚房裡切菜的刀可不行,所以花碧落又跑去找花卿瑢,他跟花卿顏正研究著酒麴呢,過幾日他要去酒坊看看,這酒麴可不能少了。花卿顏最近忙著鋪子的事情,早把酒麴給忘得一乾二淨了,被花卿瑢一提這才想起來。
花碧落說了來意,兄妹倆也是一愣,“爹爹要刀子做什麼?而且還是要匕首。”
“阿爹說要割鬍子。”
“割鬍子?”花卿瑢怔了怔又笑了,“終於是想起來把鬍子割了,我尋到他的時候就因為這鬍子可差點沒認出自己親爹來,還差點被爹爹一腳踹山下去。”
花卿顏想著那畫面,噗嗤一聲笑了。記憶裡的花耀宗雖然是個武將,但也還是整潔的,頗有些克謹的味道。因為梅夫人也是愛乾淨的,自然也把這個丈夫收拾得乾乾淨淨。這樣大鬍子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花卿瑢見花耀宗的時候更多一些,畢竟兩人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邊關軍營裡。就算是連續打上一個月的仗,花耀宗也沒這麼不修邊幅過。也怪不得他認不出來。
花卿顏沒有匕首,但是花卿瑢把自己隨身的給了花碧落,“拿去吧。我尋到爹的時候就問他要不要割,不過他拒絕了。當時他想著自己還有罪名在身呢,有這鬍子還能遮掩一二,免得過城的時候被官差給認出來。”
這想法倒是沒錯,花耀宗也是為了安全考慮。好在一路上也平靜,或許是撤了通緝的緣故。
花耀宗尋來時已經是一身清爽,換上了花卿顏整備的綢緞衣裳,寶藍色佛字繡紋,配這那乾乾淨淨端方清俊的臉,花卿顏瞬間就明白自家孃親為何會願意嫁給一個鄉野出生又沒讀過什麼書的莽漢了。
“你們做酒麴呢?”
花耀宗知曉自家兒女要做生意的事情,他倒是沒有那些覺得讀書才是出路的迂腐心思。他覺得,不管是士農工商,還是其他不作奸犯科,尋著自己最適合的路子就成。
“嗯。”兄妹兩正忙著,根本就沒時間搭理他。
酒麴這東西說難也不難,好不好關鍵是看用的料和發酵的程度。花卿顏以前做果酒,可用不上這酒麴都是用果子自然發酵,所以她對這個也是一頭霧水。花卿瑢這傢伙可只會喝哪裡懂這些,釀酒需要酒麴還是花卿顏告訴他的。一時間兩人對用什麼料產生了分歧。若是釀普通的酒倒是可以隨便一些,但他們這酒可是要跟商家打擂臺,花了這麼多心思若是輸了可就顏面無存了。
兩人面前的桌上擺著紅薯和上回青稞帶來的高粱。花卿顏想過要釀最純最烈的高粱酒,不過高粱酒需要蒸餾,這套蒸餾的裝置就有些麻煩,好在沈明造玻璃的技術已經磨鍊得不錯了。
“邊關的時候喝過燒刀子,雖然烈但是口感卻不行,就跟它名字一樣的好像刀子割喉嚨。”花耀宗道,“年節回家也喝了不少的御貢,口感雖滑但不夠烈。我聽說是用花做的,也不知他家的酒麴用的是什麼。”
花耀宗很明顯的避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