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隔得近人又少,倒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陳老削瘦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肉,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
在領袖去世後的第三天,村裡生產隊開會了,以悲痛的語氣說了這事,開會的人人全都愣住了,幾秒鐘後全都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淚一把抓的。
是那種真情實感瞬間迸發的哭泣,好像家裡的頂樑柱不在了,所有人不知道未來什麼模樣,又該何去何從。
有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哭倒在地上:“你這一走誰還管我們死活啊,我們接下來可怎麼活啊……”
悼念會上,每個人袖子上都帶著黑紗,從開始的嗚咽變成群起的嚎啕……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是一年,恢復高考的訊息如同春風般傳到了每個角落。
很多人開始重新撿起書本,有五百多萬人報考。
陳老在十個月前就住到了易欣家,也沒人管,這段時間就全身心的教幾個孩子唸書。
考試時候是冬天,送幾個孩子走近高考考場,易欣終於明白以前報道中那些守在考場門口家長的心情。
忐忑、不安。
——
大丫和二丫都考上大學的訊息立即傳遍了整個下漁村,眾人譁然,這年頭的大學生還是非常值錢的。
三丫沒被錄取,其實她成績不錯,但是今年有要求得二十歲到二十五歲,最多年齡可放寬到三十。
“明年再考不就完了,到時候拿個狀元回來給我們爭臉!”
易欣安慰三丫,聽她們說試卷很簡單,語文第一題是標準拼音,英語就是寫複數結構。
下漁村就出了這兩個大學生,於是張大柱找上門來了。
“滿倉媽,難怪你想要這幾個孩子,是知道她們能考上大學吧!!你補我五……不,一千塊錢,要不然我就去公社說道說道!”
金蘭牽著孩子站在一旁,有些眼紅,現在大學生一個月二十多塊錢呢。
“你想說道啥?走走走,我陪你去!”
“你別以為現在離婚了就沒事了,咱倆可是白紙黑字簽了協議的,你還欠了我五百塊錢不知道啊?欠債還錢不知道啊!無賴也是要坐牢的不知道啊!”
易欣張口就胡說,欺負這些人不懂刑法民法區別。
金蘭壓根就不敢過來,她聽人說了,易欣經常去鎮上,對這些肯定是很瞭解的。
“還有你剛才那行為知道叫啥不?叫敲詐勒索!不僅要坐牢,你還得賠我精神損失費呢!”
易欣拖著張大柱就要去公社:“你個不要臉的,投機倒把的東西!新社會的毒瘤害蟲!你也不瞅瞅你做的那些事,竟然還有臉來找我……”
“我就是來看看娃!看看我就走!”
張大柱掙脫易欣的手,抱著小寶一溜煙跑了,易欣說的那個什麼敲索聽著也很厲害的樣子。
其實張大柱有點想不明白,怎麼現在隨便啥事都是要坐牢的了呢。
大丫二丫報的都是科技大學,這年頭為國家做貢獻的思想高於一切,所以科技大學基本上是很多高考生的首選。
讀大學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還要辦戶口轉移證和糧油關係轉移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大堆。
易欣帶著幾個娃忙前忙後的,因為這年頭買車票要介紹信,易欣沒弄到,只能讓大丫二丫自己去上學了。
“衣服裡都縫了兜了,每人帶兩百塊錢,在學校要吃飽了,不要省錢,家裡都有……”
易欣碎碎唸的交代著,新做的衣服襖子,搪瓷缸都放進了大布袋裡,易欣本來還想裝一床被子進去,塞不下才作罷。
還有給陳老準備的東西也是一大袋——因為水木大學聘請陳老重新去擔任講師,易欣這時候才知道面前這老人有多牛。
陳老和兩人一起離開了,家裡瞬間感覺空蕩蕩的。
易欣除了監督著三個孩子學習,剩下就都在掰著手指算什麼時候分田到戶,那樣出門就不用開介紹信了。
等到三丫再次參加高考時,暑假到來了。
大丫二丫回來了,兩人不僅沒用掉易欣給的兩百塊,甚至還各自攢了八十塊給易欣。
“現在不花以後這錢就不值錢了,你們在北京那麼好玩的地方,怎麼就沒學著花錢呢!”
易欣唸叨著,兩人只抿唇笑,也不接她的話。
不過家裡瞬間熱鬧起來,後來錄取通知出現後,三丫被水木大學錄取了,三姐妹結伴去了北京。
四丫和滿倉都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