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級級往上考,晉王太容易在中間動手腳了。他若是使了手腕,我十多年都未入能考中,就算考中做個七品官,猴年馬月才能爬上去?有的是法子阻止我出頭。”
兩個人都知道本朝贅婿是不能參加科考的,可他還是在夏芍藥耳邊唸叨這個,是想告訴她,從一開始他就想明白的,絕了這條路。
“只有用軍功拼殺上去,上面又有燕王,晉王是再無辦法阻攔我出頭!”說來說去,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夏芍藥將整個腦袋都埋在他懷裡,“可是,我捨不得你呀!”
說了這句,她半日不再動,夏景行亦將她緊摟在懷裡,一句話不曾講出口:我也……捨不得你!
他從小在鎮北侯府見著南平郡主的冷眼長大,這麼些年一直被人壓在頭頂,總感覺氣都喘不上來一般。也只有進了夏家門之後,才感受到了家人之間的關係。更別提夫妻相處一年,這當中由淡到濃的情義。
“改日我再同殿下商量商量,暫時開未開戰,我也未必現在就要去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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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倒是很想直接將夏景行打包帶走,只夏景行捨不得嬌妻,他便開口取笑:“倒好似誰沒娶過媳婦兒一般,單隻有你有媳婦兒?!”
他先從幽州趕過來迎駕,燕王妃帶著三歲的幼子後面慢慢出發,這兩日也快到洛陽了。
燕王妃孃家父親這次也在隨駕之列,她心中掛念老父,燕王又想讓兒子在今上面前刷個臉熟,小世子是在幽州出生,還未見過皇祖父呢。夫妻二人這才分開行走。
夏景行摸摸鼻子:“我跟殿下一樣麼?殿下是娶,我可是入贅,不聽媳婦話,不但沒飯吃,萬一被她趕出家門可不要流落街頭了?”
燕王絕倒:“你家媳婦聽說也是個講道理的,怎的到了你嘴裡便成了胡攪蠻纏的了。如今外間可都在傳,大堂姐的閨女是個傻的,進了你家店裡就砸花,你媳婦可什麼也沒說。還是寧景世那小子說的,可不就從你家店裡傳出來的?”
這事兒鬧的沸沸揚揚,最後還傳到了燕王耳朵裡,可見傳播之廣。
原本長安伴駕的這些人們都知道寧景蘭,只動過結親心思的人也早早絕了這念頭,實在是怕娶回個如南平郡主一般的媳婦兒。在洛陽聽到傳言,那些人家不由都慶幸:虧得沒去提親,不然娶回家個跋扈的媳婦兒尚能哄著供著,可若是娶回來個傻子,可是會影響下一代智商的。
伴隨著寧景蘭是個傻子的傳言,作為故事的第一配角,夏芍藥的名氣也傳了開來,這位夏家當家人的寬宏大量也流傳甚廣,甚至還影響了夏家的生意,最近更紅火了。
去年分株今年打苞的芍藥花都快賣光了,今年入帳比之去年可是翻了一倍有餘。
長安來的權貴們也喜歡聽故事,特別是夏芍藥的能幹以及孝順。
“若是這些人知道夏家少東招贅的是你,恐怕都要炸了鍋!你不考慮趕快去幽州躲一躲風頭?”
夏景行也很為難,他急於建功立業,只夏芍藥一句捨不得,倒讓他心頭柔情萬千,現在才知道什麼叫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了。
“不去也行,反正我在洛陽沒什麼心腹,不如你先將我在洛陽的所有生意都接過去打理起來。”
“不是吧——”夏景行哀號:“殿下我跟著你去幽州,咱們明兒就走!”
燕王一臉壞笑給他出主意:“其實你只要出面就好,各鋪子裡的帳務……你家裡不是有個特別能幹的媳婦兒嗎?”
夏景行就好似今天才認識燕王一般,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他,“殿下……殿下是請不起帳房先生了嗎?”居然想用他家的免費勞動力。
“小氣!你家現放著得用的,外面哪裡能找到這般能幹的?你放心,本王也沒想著白白使喚你家媳婦兒,你們夫妻倆經營,每家鋪子裡的收益分一成給你們。”
夏景行還是愁眉苦臉:我家媳婦兒不差錢!
他是捨不得自家老婆辛苦,沒想到回家跟夏芍藥一商量,她立刻就答應了,還當場扯著他就要去找燕王:“這麼好的事兒,怎麼不做?!夫君放心,我雖只會賣花,可於帳務上去是極熟的。燕王府的產業能讓咱們打理,說明燕王信得過咱!”
這就往打倒晉王的道路上邁開了第一步。
夏景行看著幹勁十足的媳婦兒默默的在心裡流下了後悔的淚水:媳婦兒你是不知道燕王有多黑啊!
他做伴讀那幾年,沒少給燕王寫功課,也沒少替燕王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