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禮也不曾來,這金項圈恐怕是婆婆自己的手筆。
她心裡笑婆婆粉飾太平,卻又想著萬不能教這門親戚給斷絕了,瞅得空子便上門走動來了。
人家上了門,夏芍藥也不好寒著臉趕人,到底做事沒分寸的是自家姑姑,可不是孫氏,只能讓丫環端了茶水果子來招待。
孫氏見她懶懶的,身邊丫環出入小心,還道:“表妹別是有喜了?很該請個大夫來瞧瞧的,這般模樣倒與大嫂子懷著哥兒有些像。”
兩人素無交情,夏芍藥也懶得跟她兜圈子,“二表嫂今兒來,可是有事?”
孫氏見她絕口不提夏南星,顯見得婆婆這是將人得罪的狠了,便笑道:“沒什麼事兒,只是想著舅舅從護國寺回來了,夫君不得空,我這不是過來請個安嘛。“
見夏芍藥端起茶來,似有逐客之意,便吩咐身邊的丫環,”釧兒,你去門外站著,我有幾句話要跟表妹說。“
夏芍藥房裡只餘一個素娥,孫氏瞧著這大丫頭沒有要也去的意思,便知道這是得臉的心腹,便也不強求夏芍藥遣了丫環在外面侯著,做出個憂愁萬分的模樣兒來,道:”我這是心裡憋了許久,沒地兒去說,便跑來跟表妹說說。我家小姑子自去年到今年,上門的媒婆挑了多少人家,都被拒了,只最近我瞧著她有些不對勁。”
“……”難道寒向藍在外面有情郎的事情倒讓孫氏知道了?
夏芍藥聽得丫環說過,寒向藍在護國寺與個年青男子摟在一處,事不幹已便丟在了腦後。
”阿藍怎麼不對勁了?“
孫氏狀甚發愁:”表妹不知道,自家裡大哥兒洗三前後,妹妹便有些魂不守舍,後來說是心裡不舒服,大哥兒洗三隔日便去了護國寺一趟,回來就更奇怪了,常日家坐著傻笑。我瞧見了好幾回,見她臉兒紅紅。只最近她出了兩三回門了,回來便瞧著神色不對,做事丟三落事。只上次釧兒在護國寺恍惚瞧見她似乎跟個年輕公子在一處……”
果然這事兒被孫氏知道。
夏芍藥直起了身子,”二表嫂沒跟姑姑提過這事?“
”我一個作人媳婦的,如何去跟婆婆說小姑子行為不檢點?“
似乎……是這個理兒。
夏南天寵寒向藍的厲害,從來將這閨女縱的不像樣子,若是孫氏提這事兒,還不得被婆婆小姑給恨死。
只她到夏家門上來,倒是大大的出乎夏芍藥的意料。她這是覺得自己與姑母不合,知道了表妹行止不端,遞個姑母的把柄給自己示好,還是單純覺得這事兒無人可以商量?
“二表嫂既然沒有確鑿的證據,到姑母面前去說,說不定還會被罵。反正阿藍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她自己心裡應該有分寸的。”心裡卻道:寒向藍向來眼皮子淺,得寸進尺,頗為貪心,以前哪次來不是要搜刮一層的。若真被那起子富貴浪蕩子勾引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兒。
只這事兒,卻不該是她去撕擄開。
好言好語送走了孫氏,回來榴花便在房裡與素娥等人說話,“該!姑太太一向只瞧著咱們家裡,咬著姑娘跟姑爺不放,這次也讓她嚐嚐被人議論的滋味。”
夏芍藥便在她額頭戳了一記:“你這個丫頭說話素來沒防頭,寒家的事兒與咱們家再無干系的。阿藍好也罷,不好也罷,各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苦樂自知,隨她們去罷。“也無甚怨悔的。
她叮囑了房裡的丫環將此事掩下不提,就連夏景行與夏南天也不知道。
過完了中秋節,夏家便開始收拾起了行李,主子們要往莊上去伺弄芍藥,順便讓夏芍藥散散心。
素娥盯著丫環們將房裡的厚褥子抱了四床,說是要通通鋪到馬車裡去,“……省得顛著了姑娘。”又吩咐許多帶的零碎東西,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還有才準備的松江布,要給肚子的孩子縫貼身的小衣裳,準備等到了莊子上就開工。
夏芍藥身上的衣衫也要重新裁,再過一兩個月她的肚子就要顯懷了,舊日衣裳腰身卻小了。
正忙亂著,夏南星哭著上門來了,不等門上的小廝通傳,便直通通進來了,往靜心齋裡闖。
夏芍藥得著訊息,帶著丫環過去的時候,夏南星正直挺挺跪在夏南天面前,”以前千錯萬錯都我的錯,我不該多嘴管孃家的事,只是哥哥,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
到底兄妹同胞,夏南天蹙著眉頭拉她起來,”可是遇著人命大事了?“不然能讓他這個倔強的妹子親自上門來認錯,真是難如登天啊。
夏南星只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