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用不著遭大罪了。她是她爹孃不要她了,把她隨便往人家院子裡一丟; 人就跑了。”
“啊?!戚二牛家還搞這名堂啊?”那名隊員不敢置信地道。一隊出了個謝巧雲後; 大傢俬底下都在笑話,說她把整個一隊的臉都丟盡了。結果現在他們隊也出上這號人物了。
那隊員馬上自告奮勇:“虞幹部; 走; 我給你帶路!這個戚二牛,太不像話了,自家娃子都不要了。社裡前腳才發肉; 他後腳就丟娃。又不是揭不開鍋了; 真是!”
虞小明正要跟著他去; 紅果兒卻忽然道:“叔叔,不去不去; 咱們不去。”
虞小明一愣:“幹啥呢紅果兒,剛剛不是你想幫她回家的嗎?”
“叔叔; 她爹她娘心眼兒不好。你把她送回去,她爹她娘說不準又會把她丟出去的。”
“可那也沒辦法啊,他們是她爹孃。”虞小明摸了摸她的頭; “咱們只能盡力; 能幫多少算多少。”
紅果兒認真地道:“不啊。叔叔你為啥不找書記伯伯; 書記伯伯會批評她爹孃的。書記伯伯狠狠批評他們,扣他們工分,他們就不敢了!”
秦書記當然不會只是扣工分這麼簡單。他能當得了書記; 那是長期跟下面的人鬥智鬥勇,才升上去的。讓一戶人家不敢再丟孩子,對他來說,肯定是簡單事兒。
可虞小明卻覺得有些為難,秦書記到公社這邊當領導,時間不長,他和他不熟。也不知道這位書記到底是個什麼脾性。
這邊明明已經找到孩子的家了,回頭還非找秦書記上門去做思想工作,人家書記會不會覺得他多此一舉呢?
紅果兒看他神情猶豫,猜到了他的想法,於是裝作自己嘀咕道:“我也是被我親孃丟的。小妹妹也是被她爹孃丟的。”她問小女孩,“你爹孃是不是在跟我娘學習啊?”
說著,紅果兒難受地搖腦袋:“要是小夥伴們的爹孃,都跟我娘學習怎麼辦?大家會不會都被丟出去,會不會都沒娘了……”
小表情看上去可擔心了。
虞小明被她的嘀咕所提醒,對啊,要是公社完全不干涉人家丟孩子的事,那這不就成了被默許的事兒了?今天你去丟孩子,明天我又去丟孩子。
大家丟來丟去的,像什麼話!
虞小明在不知不覺中,就掌握到了一個說服領導的絕技——把事情上升高度。
紅果兒生怕這一個高度不夠,還又嘀咕出另一個高度來:“女娃子就是不值錢,書記伯伯還說男女都是平等的……”說著,她嘴一扁,就開始哭,“為啥我娘要丟我?為啥她丟的不是弟弟?嗚嗚嗚……不是說丟娃子,是萬惡的舊社會下,農民伯伯們都吃不飽飯,才丟娃子的嗎?”
好嘛,她說的這些話,第二天,虞小明全學給秦書記了。
學完之後,他還對書記感嘆:“這些小女娃子太可憐了,她們就不是條命嗎?書記,您還經常都在強調男女平等,叫大家要承認婦女的經濟地位和個人權益。這些人就沒把您的話聽進去啊!現在是丟孩子,以後會不會變成賣孩子?”
邊說邊搖頭:“要真形成風氣,把孩子賣給城裡不生育的夫妻,到時候上面查下來了,這販賣人口的勾當全是咱公社乾的。那可就丟死人了!”
這高度上升得槓槓的!
秦書記聽了,果然勃然大怒。他都沒派人去把戚二牛找過來,反而直接召開了公社會議,在會上把這事兒狠狠批了一通。
連帶的,把二隊的隊長也給狠批了一通。
新官上任本來就有三把火。這下這把火,差點沒把二隊隊長給燒得屁滾尿流。
回去就把戚二牛兩夫妻叫過來,一人扣了一百工分。那加起來就是二百工分了,是一個壯勞力工作二十天的工分啊。
戚二牛嚇傻了,連連向自家隊長討饒。又當著大家夥兒的面,把自個兒老婆給錘了一頓,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可他跟他保證有什麼用?事情都鬧得這麼大了,秦書記等著他殺雞儆猴呢。
二隊隊長不依不饒,非要扣工分。
戚二牛差點給他跪下了。
隊長把他扯起來,給他撂了句話:“這工分是扣定了。都鬧到秦書記那兒去了,我也保不住你。”
戚二牛沒法兒,給了自己婆娘一個嘴巴子,就把她扯著往公社上秦書記的辦公室而去。
戚二牛媳婦兒見自己闖了這麼大禍,為了讓男人息怒,還沒進秦書記辦公室,就開始哭。頓胸捶足地叫:“書記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