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分量少了？那如果昨天檢查過這農藥密封的，難不成是芊笑自己喝了嗎，哈哈。”我還是挺相信林芊笑的，她沒有必要在這種小事情上說謊。
老王師傅也是相信芊笑的，“這種農藥就算過期了，萬一誤喝，也就是十幾分鐘的事情，去問問你媽，是不是昨天誰家的小孩子來玩了？”
“好呢，我去問問。”林芊笑起身，走向了二樓。
我突然有些心慌，又說不出來是哪裡有問題，一般這樣漏掉的，少掉的農藥，很容易跟人自殺聯絡起來，但是沒有理由啊，芊笑不可能，她的母親更不可能，明明有了希望，怎麼可能會自殺呢？
正當我跟老吳都有些疑惑的時候，林芊笑跌跌撞撞的從樓梯上跑了下來，花容失色，臉色刷白！
“不好了，江夜，王師傅，不好了！”林芊笑都還沒有走下來，直接倚著扶手，癱倒在了樓梯上。
我心裡咯噔一聲，而後跟著老王師傅衝了上去，老吳也緊隨其後。
我扶起林芊笑，林芊笑的身子柔軟無骨，眼神是徹底的渙散了，那是一種希望的渙散，我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六神無主，林芊笑就像被雷擊了一樣，徹底癱軟在我的懷中。
“怎麼回事！吳衡！老王師傅！”
“不得了，老林的媳婦喝農藥自殺了！”老王師傅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不得了！我去找老村長，趕緊送醫院！”
我的腦子裡似乎也被滿天星狠狠的炸了一遍，我就像活在夢裡一樣，這畫風轉變之快，就像一面大鼓，狠狠的敲打著我的內心。
“小夜子，別愣著了，搭把手，我們把林芊笑她媽媽送醫院！”老吳大吼了一聲，我這才如夢初醒，老王師傅跑出去喊人，我把沒有半點力氣的林芊笑小心翼翼的放到椅子上之後，衝到了她母親的床邊。
林芊笑的母親，已經沒有了呼吸，閉上了眼睛，她的床邊，只有一張撕下來的白紙，上面寫著的，是之前說去火葬場打折的師傅電話。
我已經沒有辦法記清我跟吳衡是如何合力把林芊笑母親放到吳衡的車上，也沒有辦法記清那時候林芊笑的臉，人有旦夕禍福這種話語，驟然間降臨的時候，沒有太多的東西可以讓你去思考，林芊笑坐在她母親的邊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流著眼淚，老王師傅說還有機會，還有機會，老村長沒有說話，那指關節幾乎是要把煙槍捏的粉碎。
剛才放過的滿天星還在空地上，還有那普通的12響，這些我們放過的鞭炮，都一齊安安靜靜的呆在地面上，風吹著紙質的邊緣，似乎忘記了自己的體內曾經是煙花，忘記了自己能夠點亮這片陰沉的天空，燃放完畢之後，剩下的只有殘存的冰冷軀殼。
當人們失去開花的心情之後，一切都變得荒蕪，比村落破敗更為嚴重的，是人心的破敗。
這句話很簡單也很容易理解，別人的傷痛，我們都能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去安慰，但是我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來安慰林芊笑，因為我自己也被芊笑母親的突然自殺所震驚了。
這是根本就沒有辦法想到的事情，一切都是這樣的始料未及，明明一切都還有希望啊，明明剛剛才一起吃過了飯，她母親還喝了小半碗雞湯！
怎麼會呢，怎麼會這樣呢？
在一片混沌之中，老吳沉穩的把著方向盤，一言不發，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吊的技術，把我們送到了LS市中心的醫院，但饒是如此，也過去了將近40分鐘！
我甚至不敢去觸碰林芊笑母親的身子，都沒有回頭看，但是我知道，一個十幾分鍾就能喝死人的農藥，拖上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這個身體機能本來就不行的婦人，真的能扛住麼？我還是第一次，如此近的面對死亡。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儘管車窗緊閉，我依然感受到有刺骨的冷風在吹徹著。
生還的希望有多少？？近乎為零，這是大家都知道，但沒有辦法點破的事實。
當芊笑的母親被送進急救，ICU的燈光亮起，我們等待了20分鐘，林芊笑坐在椅子上依舊是那樣的哭著。
這種時候再說你要堅強，簡直就是屁話，從頭到尾，握著母親手的芊笑，是最明白溫度在離她的媽媽而去，最明白死亡喪鐘是如何一步步的敲響的。
醫生出來了，門口還站著之前林芊笑母親的主治醫生，他們兩個對視一眼，而後搖了搖頭，告訴我們一個既定事實，在送進醫院的那一刻，林芊笑母親的所有生命體徵全部停止了。
而就在剛剛，她的大腦已經宣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