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個小騙子!
連清清醒醒的他都不曾發現屋裡還有芷嬋在,一個醉醺醺正耍賴著的人又怎可能會察覺,就算被她不經意地看見,可又怎可能還能反應迅速地指責他不顧旁人在便要解她的衣裳?
那小混蛋,必是不滿他這段日子將她拘在身邊,又硬要逼她學作畫,這才裝醉來折磨他!
他氣惱地想著,可臉上卻盡是無奈又欣喜的笑容,便連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眼眸,如今也盛滿了顯而易見的笑意。
而此時的蘇沁琬,一面翻著不知從何處翻出來的陳舊書冊,一面指揮著淳芊及秋棠等人將各類花瓣分開洗淨,在茉雪提出疑問時還信誓旦旦地保證,“放心放心,必是能做得出來,書上都這般寫著呢!”
“娘娘說可以,那必定是可以的!”淳芊極給面子地用力點頭附和,正捧著清理乾淨的甕走進來的芷嬋聽到這話,‘噗嗤’一下便笑出聲來。
就是因為有了這個‘娘娘都是對的’的淳芊在,主子才總會興致勃勃地把那些奇奇怪怪的點子落到實處。將手上的甕放下,她沒好氣地點了點淳芊的額頭,“你這拍馬溜鬚的小丫頭,在你眼裡,娘娘說的話有哪句是不可以的?”
淳芊憨憨地撓了撓頭,一臉認真地道,“我沒有拍馬溜鬚,我說的都是真話!”
這一下,不只芷嬋,連始終含笑站於一旁的柳霜也有些忍俊不禁,這傻丫頭真的不是說好話哄主子高興,她是的的確確如此想的!
見屋內眾人笑作一團,蘇沁琬不幹了,輕哼一聲後噘著嘴不高興地道,“等胭脂膏做好之後,我與淳芊一人一半,一點點指甲縫都不給你們!”
“阿彌陀佛,若真是如此,倒是奴婢的運氣了!”秋棠毫不給面子地雙手合什,一本正經地道。
“你這促狹鬼,話也不會說得委婉些,若是娘娘惱羞成怒了可怎麼辦?”柳霜故意板著臉教訓她。
秋棠笑嘻嘻地求饒,“好姑姑,是我錯了,下回定會記住說得委婉些,免得娘娘惱羞成怒……哎呀……真的惱羞成怒了!”話音未落,腰間便被人撓了撓,驚得她笑著跳著避到柳霜身後。
蘇沁琬氣呼呼地指著她,轉過頭去吩咐眾人,“還不把這個膽敢編排主子的壞丫頭綁起來撕了她的嘴?”
一時間,便有半菱及茉雪裝模作樣地要去捉人,淳芊笑著拍手站在一邊看熱鬧,柳霜張著手護著躲在身後的秋棠,芷嬋則笑著向主子求情。
趙弘佑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這樣鬧作一團的局面。
在一片笑鬧聲中,他一眼便望見那隻讓他想念了幾乎一整個上午的小狐狸,見她雙手叉腰作兇惡婦人狀,可偏偏卻是霞飛雙頰,笑意盈盈。
心情不由自主便跟著愉悅起來,他的小狐狸就該是這樣的,神采飛揚,便是混入茫茫人海中,也如一顆璀璨的銀星,瞬間便吸引住他所有的目光。
這樣的小狐狸,叫他怎能不愛?
“奴婢見過皇上!”本是打鬧著的眾人見趙弘佑進來,連忙行禮問安,蘇沁琬臉上的燦爛笑容緩緩地斂了起來,亦福身見禮。
趙弘佑仿似不覺她的變化,含笑大步上前握著她的手,將她扶了起來,可她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依然被緊緊地包在他的掌中。
蘇沁琬有些不自在地輕輕抽了抽,可對方那大掌卻抓得更緊,她無法,只能任由他牽著自己在榻上坐下。
屋內眾宮人早已極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蘇沁琬輕咬著唇瓣,暗暗思考著要怎樣才能讓他不懷疑自己昨夜其實是裝醉耍酒瘋?
“小狐狸的胭脂膏做得怎樣了?”掃了一眼桌上那些甕甕瓶瓶,花瓣汁葉,又望了一眼那本舊書,趙弘佑微微一笑,放柔嗓音蘊笑問。
蘇沁琬扭了扭身子,含含糊糊地道,“不過是照著書學著玩玩,當不了真。”
趙弘佑會心一笑,果然如此!
“朕那裡也有幾本書,記載著各種各樣製造胭脂花粉的方子,小狐狸不如下午到龍乾宮去?所要的東西朕都讓他們準備妥當齊全,可好?”語調愈發的輕柔,更是帶著明顯的誘哄。
蘇沁琬歪著腦袋望了他許久,望得趙弘佑渾身不自在,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撐不起來了。
“不好!”擲地有聲的拒絕落下,趙弘佑臉色一僵,眼神頓現黯然。
一直不著痕跡地觀察他的神情的蘇沁琬,見狀心下大定,又是清清脆脆地扔下一句,“不好不好,就是不好!”
果不其然,她每拒絕一聲,那張清俊的臉龐便增添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