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小狐狸,沁琬,寶珠……”吩咐了周源查孫家之事後,趙弘佑便回到暖閣,揮揮手讓芷嬋退了出去,獨自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怔怔地望著蘇沁琬的睡顏出神,卻突然被她這惡夢纏身的模樣驚了一跳,連忙輕搖著她的身子叫喚。
蘇沁琬猛地睜開了眼晴,入目便是關切地望著自己的熟悉容顏,她驚魂未定地直撲入趙弘佑懷中,緊緊摟著他,‘哇’一聲哭了起來。
趙弘佑又驚又心疼,忙不迭地輕拍著她安慰,“好了好了,朕在這裡,莫要怕,莫要怕……”
一面安慰著大哭不止的小女子,一面暗自嘆息,果然女子都是水做的骨肉,這般能哭,哭得他心煩又不捨。
直到大哭變成了低低的抽泣,趙弘佑才輕輕地捧著她的臉對上自己,一面為她擦淚,一面柔聲問,“可是做惡夢了?”
蘇沁琬嗚咽著點了點頭,淚眼迷濛地望著他,卻見他突然衝自己笑了笑,伸出手來捏著她的鼻子取笑道,“像個小娃娃一般,動不動便哇哇大哭!”
蘇沁琬‘騰’的一下便紅了臉,羞赧難當地低下了頭,再不敢看他。
她也不清楚自己方才為何鬼使神差地便抱著他大哭起來,就好像積聚多年的委屈終於有了宣洩出口,所以才這般失態。
趙弘佑嘆了口氣,也不願再問她孫家之事,縱是她果真有事隱瞞,可他也不願逼她,一個能在你懷抱中睡過去,惡夢醒來又會抱著你大哭之人,內心想必是對你有著極深的信任的。
想到這裡,他又攬她入懷,逕自輕輕搖著她無聲安慰。
小狐狸不說,難道他就不會去查?嬤嬤救我?他方才聽得分明,小狐狸惡夢中叫的是‘嬤嬤救我’。
只是,這嬤嬤到底是何人?這小狐狸又經歷了什麼事,使得她在夢中也讓人救她?
趙弘佑眸色漸深。
看來,還得讓周源查一查那位讓小狐狸在夢中也要向她求救的‘嬤嬤’!
蘇沁琬軟軟地靠在他懷中,心中也知道自己這番舉動是急切了些,這頭江氏剛離去,那頭她便來為孫家人求差事,行事到底急了些。可她卻顧不得這麼多,她只是怕孫進榮一日未如願,嬤嬤便會受多一日苦。
她只是意外皇上竟毫不猶豫便應了她,彷彿那真的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她暗暗地嘆口氣,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她自來便是個懶散的性子,早些年又是被父母嬌養著,什麼也不用她去擔憂,每日只需煩惱著如何完成孃親要求的學習任務。
她做不到算無遺漏,更做不到時時帶著面具待人,尤其是在心思深不可測的當今天子面前,她只能展現自己最真的性情,但又是七分真三分假。
她也不願去想經過今日之事後皇上會如何看待她。既來之,則安之,該做的她都做了,這個溫暖的胸膛她還能靠多久,卻是由不得她。
兩人就這般各懷心事地靜靜相擁,良久之後,趙弘佑又再捧著她的臉蛋細細打量,驀地展顏一笑,“眼睛都要腫了,看你日後還這般愛哭不!”
蘇沁琬撅著嘴垂下眼瞼弱弱地反駁,“哪裡便是愛哭了,就只這一回……”
趙弘佑瞪她,用力瞪她,直瞪得她訥訥地再不敢出聲,嘴唇動了動便老老實實地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這輩子嘆的氣大多是因了眼前這人,實在是有些不忿,不由得伸手去掐了一把她的臉蛋,見她委委屈屈地抬眸瞄了自己一眼,卻是不敢多說。
“日後有事便尋朕說,這天底下之事難不成還有朕解決不了的?值得你哭哭啼啼!”趙弘佑板著臉教訓道。
“哦……知道了。”軟軟糯糯的應答。
隔得幾日,徐淑妃便得了丞相府送來的信件,她翻開來仔細掃了一遍,“咱們這位愉昭儀,還真是個可憐人,剛失父母又進狼窩!”
素桐不解,“娘娘此話何解?”
徐淑妃順手將信遞給她,“你瞧瞧,貪得無厭的親戚盯上孤女財物,連哄帶騙佔為己有,這蘇沁琬能平平安安進宮算是她的福大命大了!”
素桐簡略地看了一遍,小心折好後道,“這些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如此欺凌一個孤女也不怕遭報應!”
徐淑妃卻不再搭話,若有所思地輕敲桌面,好半晌方道,“素桐,一個人被人如此欺凌,假若她一朝得勢,你瞧她可否會報復?”
“奴婢覺得,縱是不報復,也會想方設法地將屬於自己的那些財物奪回來!”素桐稍想了想便道。
“確是如此,再會以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