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堂嫂小產,昨天我婆婆讓我替她到侯府看望,和左夫人閒話家常時,左夫人問起咱家在江蘇的事情,便問:聽說江南的大戶人家和咱們北方的不同,北方動輒就有良田千頃,江南那邊卻是以鋪子和作坊為主,可是這樣?我就答江南的水田很少有連成片的,那邊一畝地,在北方能買上兩三畝,五六百地就已算是很多了,金家在江南的田地也不多,倒是在北方置了不少田地,在江南還是以織造為主。
左夫人就說她在那邊有兩座陪嫁的桑園,這些年也沒有專門的人打理,還不如賣出去。也是我多嘴了,便說江南盛產絲織,桑園打理好了也是一項收入,左夫人便讓我向老太太引見,我答應了。可沒想到我還沒有來得及和老太太說起這件事,今天左夫人就讓人把我找去,這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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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章 添香衚衕
那日臨江侯府的兩位夫人沒有在春暉堂留飯,但在她們走後,金老太太讓人送了批上好藥材過去,其中還有兩支五十年的人參,借的因由是董家二|奶奶小產的事。
這之後,金老太太便坐在炕上發呆,直到金赦和金敏過來,她這才像是如夢方醒。
“娘,臨江侯夫人忽然造訪,可是有什麼事嗎?”金赦問道。
公卿之家即使是女眷之間的往來,也是要提前送帖子的,怎會如此倉促。
金老太太嘴角翕翕,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這次咱們金家的臉面算是全都丟盡了。”
金老太太雖然一直住在吳縣鄉下,但她主持中饋多年,風風雨雨見得多了。尋常時候,她發火也好,罵人也罷,心裡卻明鏡似的,可現在這樣子,卻似是已經沒了主意。
金敏沉下臉來,這才發現暖閣內沒有一個丫鬟,顯然金老太太想一個人待著。
“母親,究竟是出了何事,您這樣一個人悶著,會傷了身子。”金赦小心哀求,今天宋秀珠打傷了金老太太,她老人家氣得昏死過去,醒來後依舊殺伐果斷,也沒像現在這樣失魂落魄。
金老太太拿起紅木鑲玉面福祿壽炕桌上的豆青綠釉茶盞,品了一口,才發現裡面的茶已經沒了。
金敏連忙給她倒上,金老太太再端起來時,戴著祖母綠戒指的手卻簌簌發抖,淡黃的茶湯灑了出來……
“……老大、老三,你們打死也想不到,那嫦姐兒藏在董家二爺的外宅裡。”短短兩句話,金老太太幾乎是使出全身的力氣說出來的,即使面對的是自己的兒子,她都說不出口。
金赦呆若木雞,金敏看看長兄,又看看母親,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董家二太太有了身子。便把自己房裡的大丫鬟給了二爺做通房,可二爺這幾日卻連著幾夜沒有回府,只是白天回到府裡點個卯,用了晚飯便推說回房。就匆匆出府。二太太起了疑心,便私下裡讓陪房的管事去打聽二爺的去向,沒想到就查出二爺在添香衚衕租了處宅子。你們常年在京城,那添香衚衕是什麼地方,你們這些爺們兒比我清楚……“
添香衚衕。取紅袖添香之意,住在這裡的都是爺們兒瞞著正室養的外宅,雖然也都稱做太太,但卻都是沒有簽過婚書的。有一家大小靠女兒嚼用的小戶女,有揚州瘦馬,也有贖了身的青|樓女子。有些女子被金主甩了,便拿了金主給的銀子繼續住在這裡,平日裡開啟門戶,等人接手。
“二太太瞞了左夫人,帶著十幾個粗使婆子殺到添香衚衕。把那小婦人一通狠揍,把各間屋子裡翻騰一遍,原是想看看有沒有從府裡偷拿出來的東西,卻沒想到,看到還有個女子也住在那裡。”金老太太說到這裡頓了頓,神色略為平靜,這件事攤開說出來,其實也就那樣了。
反倒是金赦和金敏眼中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莫非那個女子是嫦姐兒?”
金老太太點點頭:“就是她。董家二|奶奶看到還有一個女子,還以為是二爺……當即便動了胎氣,還沒等送回府裡。便見紅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想瞞也瞞不住了,左夫人要向二|奶奶孃家交待,可給人做外宅的女子都是沒有賣身契的。也不能發賣,只是讓人先看管起來,想讓人嚇唬她們,先前的那個女子就給嚇到了,驚慌失措說自己是良家女子,便說出了金家……“
金老太太複述的是左夫人的原話。可誰都清楚,這兩個女子連累董家失了子嗣,是萬萬不會留下她們性命,說是嚇唬,實則就是要真的動手。金嫦雖然也是個狠角色,但畢竟是深閨女子,哪見過這種場面,為了保住性命便把自己是大家閨秀的事說了出來。
若是隻憑她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