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白眼。
我是你徒弟,可不是你的小廝,再說我又不住在這裡,你來了當然要自己點燈,如果嫌麻煩,就弄成長明燈!
雖然腹誹,嘴上卻沒有這麼說:“師父啊,我已經託人去採辦傢什物件了,你也知道的,我還是個小孩子,你使喚人也不能太狠……對了,你何時教我武功?”
石二盯著她好一會兒,似是心中天人交戰,是把這個小無賴揍上一通呢,還是等“他”長大一些再揍呢。
聞言,他問:“什麼武功?”
玲瓏來氣,這人倒像是忘記他們是師徒了。
“我只想學那種能站在半空寫字的武功。”
既然說出來了,那就不必遮遮掩掩,索性把她心裡最嚮往的那件事一併說出。
石二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假臉動了動,玲瓏猜想他一定是在皺眉,似乎對她提的要求很是詫異。
“師父,莫非你也不會這樣的武功?”玲瓏問得直白,十二歲的人不能算是很小的孩子了,可在石二面前,她只是個財迷心竅的小賊坯子。既然早就給她掛上標籤,索性百無禁忌。
她的骨子裡是金家人,金家人不做賠本的買賣。
她同意給石二當徒弟,除了看中每月的“福利”,更重要的就是想學武功,這種現代早已失傳的輕功。
她說的這句話果然有用,石二似是對這句話非常不滿,他冷哼道:“誰說我不會,這有何難,你想隨師父學這個倒也容易,待哪日師父心情好了,便教給你。”
玲瓏撇嘴,又是這句話,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切。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索性不和他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
“師父,把手給我。”她笑嘻嘻地說道,從懷裡取出一隻小荷包,荷包用的是寶藍的緞子,上面繡的圖案卻不是花鳥,而是小雞啄米圖。
她拈著荷包在石二面前晃了晃,這才解開束口的絲帶,倒像是藏了寶貝的小孩向同伴得意炫耀。
第一零五章 脂粉氣(二更求首訂)
石二不解,卻還是伸出手來,他的手上帶著黑絲手套,夜光下閃著點點銀光。
自從第一次見到石二,玲瓏就發現他戴著手套。這手套應是極其貴重的黑蠶絲所制,價值不低於那隻口袋。也不知這傢伙都是從哪裡找來的這些寶貝,就是真金白銀也買不來的好東西。
前世擔心留下指紋,偷兒們也會戴上手套,石二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如果玲瓏沒有猜錯,他應是為了保護雙手。
玲瓏笑咪咪從荷包裡倒了幾顆東西在石二的手掌上,藉著石燈裡的微光,石二仔細看去,卻原來只是幾顆桂圓乾。
抬眼、皺眉,他正想發問,玲瓏已經點頭哈腰,湊了過來:“師父您嚐嚐,這個可甜呢,我小時候最愛吃了。”
水淋淋的眸子看過來,有些期盼,石二又看看掌心裡暗紅的桂圓乾,倒也不像是加了巴豆米分的……
他拈起一枚放到嘴裡,的確很甜,倒也還行。只是小球分明是個男孩子,隨身帶個荷包不說,居然還在荷包裡裝著零嘴兒,倒像個姑娘家。
“好吃吧?”玲瓏歪著小腦袋看著他,她穿著夜行衣,滿頭青絲全都藏進帽巾子裡,更顯得一張小臉欺霜勝雪,唇紅齒白。
石二心道,小球長得也像個女娃娃,這孩子自幼爹不疼哥不愛,長在孃親身邊,染上脂米分氣了,想要讓“他”日後像自己這般出色,須要把這些全都改過來才行。
他原是想斥責幾句,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改口道:“好吃。說吧,你有何企圖?”
師父,你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玲瓏卑躬屈膝,索性把整隻荷包都塞給石二:“這些都是徒兒孝敬師父的,師父若是喜歡,我那裡還有呢。”
石二捏著那隻荷包,卻沒有說話。雙眸如同沾水的星子,一言不發看著玲瓏。
玲瓏被他看得有些發包,和她年齡不太相符地乾笑兩聲,道:“徒兒看師父每次都能在宵禁之後在京城裡策馬揚鞭。如入無人之境,去安次鎮時,還有個偷來的小牌子可以嚇住那些守城卒,所以徒兒想請師父幫幫忙,我想在晚上出城。到西嶺看望我娘……”
玲瓏說的都是真心話,毫無水分,說到最後,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她回到京城有些日子了,雖說堂兄堂姐和孫三娘子都給她報過平安,可她還是不放心孃親。
馮氏身邊有個代婆子,這讓她怎麼能不當回事。
偏又不能把代婆子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