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從那時起,我才知道母后隔三差五就會把冒夫人叫過去,而且每次都會哭得兩眼紅紅的,那時我一直不明白,母后既然寵信冒夫人,為何對楚國公府態度平平?”
“可說來也怪,我每次去永華宮時,竟是一次也沒有遇到過冒夫人,她雖是景陽侯冒達明的親生女兒,可我也沒有見過她,甚至景陽侯和冒世子也從未提過她。那時我還以為是因為楚國公世子,也就是和你舅舅那案子的原因,他們避嫌,這才不肯提,可後來我知道不會是出於這個原因,楚國公府雖然失勢,可冒夫人和母后關係那麼好,整個京城還有哪位命婦能像她這樣,被皇后視為知己的?所以我覺得冒家對她冷淡,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不過我也因此而得了好處,如果沒有冒夫人,我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把你娶了過來。”
說到這裡,顏栩忍不住得意起來,玲瓏卻並不知道當年他在背後做過什麼,還以為就是因為她在燈市衚衕巧遇冒夫人,冒夫人在皇后面前為她說過好話的原因。
顏栩又在繼續說道:“直到去年我才從靜宜女史那裡知道些鳳毛鱗角。冒夫人每次進宮,母后都會說著說著便屏退身邊服侍的人,因此即使是靜宜女史,也是在去年才知道這件事的。”
“什麼事?”玲瓏的心砰砰直跳,難道顏栩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他知道他的生母不是皇后娘娘,而是冒夫人?
可是他真的知道了嗎?
玲瓏得知這件事時,連著幾夜都沒有睡好,可她沒有發覺顏栩有絲毫異樣,如果他知道這件事,還能做到處驚不變,那他的心理素質也太高了,他不應做大盜,而應當殺手。
顏栩嘆了口氣,道:“冒夫人在嫁進楚國公府之前,是大歸的,她嫁給楚國公是父皇賜婚,原本的夫家這才立了文書,準她再嫁。”
玲瓏當然知道這件事,分明就是你那皇帝老爺睡了臣子家守節的媳婦、大歸的女兒,這樣的身份,即使貴為天子也不能厚著臉皮納進後宮,只好把她賜給垂垂老矣的楚國公。
玲瓏在心裡又把她的皇帝公爹鄙夷了一番,卻驀地聽到顏栩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可我去年才知曉,原來冒夫人在守節期間,和太子有染!而給他們牽線的人,就是南陽郡主。”
“你……你說什麼?”沒有什麼比這個訊息更像晴天霹靂,玲瓏只覺得耳邊呼呼作響,顏栩後面說的什麼,她全都聽不到了。
冒夫人和太子有染,太子!
那個十六歲就夭折的太子。
那個至今令帝后念念不忘的嫡長子。
那個死去權謀的少年,死在父母面前,死得不明不白,甚至還有篡位嫌疑的短命少年。
他應是顏栩的哥哥吧,不論顏栩的生母是誰,他們也都是一父所生的親兄弟。
皇家兄弟情薄,但他們也有一半的血是相同的,宗人府的皇家玉牒上,他們都是靖文皇帝的兒子。
玲瓏忽然想到了丹丹,想到以後還會陸續而來的其他孩子,丹丹和她的弟妹們也在玉牒之上,他們是皇十二子睿親王顏栩的兒女,他們也同樣是靖文皇帝的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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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二章 疑惑
“你怎麼了?”耳邊傳來顏栩關切的聲音,玲瓏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
不能讓顏栩看出來,不能。
玲瓏沒有時間把這一切理順,強作笑意問道:“我只是太吃驚了,一時不能接受而已。”
顏栩憐愛地拍拍她的頭,溫聲道:“皇室裡這樣的事情很多,有的甚至會與聖賢暢導的那些背道而馳,我不想瞞著你,只是怕你一時無法接受,以為我也會做出那樣的事,這才想等你長大一些,明辨事非之後,再說給你聽的。”
其實不用顏栩來說,玲瓏也早就知道。這天底下的禮法都是用來束縛尋常百姓的,皇室之中本就是藏汙納垢之地。
像這樣與大歸婦人私相授受,根本就是不足一提的小事。
但這件事關係到皇嗣,也就成了大事。
玲瓏只是一時無法接受,她知道的事情,顏栩並不知道。
“我只是對太子很好奇,因為都說您是太子轉世的。”玲瓏顯得很好奇,聲音活潑,靠在顏栩懷裡。
顏栩輕聲笑了,道:“你又調侃我,全都說了是那些人為了討父皇母后開心才這樣說的。“
“那也是因為您和太子長得相像吧?”玲瓏問道。
“嗯,太子和我一母同胞,自是會長得相像一些,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