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玲瓏。
或許,她喜歡的不是被顧錦之追著,而是在太陽下奔跑的那種感覺吧。
“你找一天不忙的時候,我帶你去豐臺,你不是想去買些花木嗎?”
“好啊,我想在家裡多種些竹子,各種品種都種些,冬天裡也是青翠欲滴,我不喜歡在家裡種松樹,總覺得悶氣。”
聽著坐在身後的小人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顏栩的心裡被快樂充斥得滿滿的。
他很喜歡她把王府稱做“家”。
和普通百姓一樣,他們也有家。
皇子們是不會說“家”這個字的。
小時候他住在永華宮,後來去了福建,再後來他從軍,回到京城後,先是住在宮裡的皇子所,後來便開府住進東華衚衕。
這是他的府第。
而現在,這裡是他們的家。
“等你及笄後,我們就生個孩子吧。”他在馬背上轉過身來,很認真地看著她。
玲瓏就笑:“我不知等到及笄時,身子行不行。”
顏栩看向她那已如山巒般起伏的身體,剛剛圓房也沒有多久,她就像是脫胎換骨一般,現在的她,是再也不能冒充小男孩了,除非用白布把胸脯層層束起來。
玲瓏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卻不是他唯一接觸過的女子。
她現在的身材,誰能相信她還沒有及笄啊,倒像個十六七歲的……
玲瓏只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了,不是在說種竹子嗎?怎麼就惹得他又賊眉鼠眼起來了。
她推推他,他這才把身子轉過去,雙眼看著前方,眼裡卻都是笑意。
今天他們沒有做買賣,也沒有去踩點,就是單純的遛馬。他們去了永定河邊。
玲瓏來過這裡,上次和顧錦之比腳力,在這裡遇到了顏栩,當時的十二皇子。
“我在這裡見過您,您當時正在釣魚。”
“景安侯說釣魚最能修心養性,那時我常來這裡釣魚。”
“怎麼現在不釣了?釣了魚回去煮湯也好啊。”
說話時,她無意中吸吸鼻子,她的鼻子不高,卻挺直秀氣,就和她的名字一樣,玲瓏剔透。
顏栩就想伸手捏捏她的鼻子,手剛剛伸過去,玲瓏已經轉過身背對著他,面朝著夜色中的永定河。
顏栩只好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撫摸著她的耳墜子。耳墜子是水滴狀的蜜蠟,透著淡淡的松香味道。
“後來總想著你,心就亂了,就連釣魚也不能平靜下來,乾脆不釣了。”
有時候,肉麻的話從嘴裡說出來一點也不難,要看說話的人是誰。
就像顏栩,他今天出來沒戴面具。月光下,清俊的面龐宛如上了釉的精貴瓷器,發出淡淡的光華。
這番肉麻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像是一笏東珠灑在鋪著蘇麻青磚的地上,讓人只想一粒粒仔細撿起收好,生怕遺落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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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四章 河邊
“你真能確定神仙膏會傷損身體?”
月光如水,面前是靜靜奔騰的永定河,人的心也跟著安靜下來。
玲瓏點點頭:“我看過一本講西洋風物的遊記,上面說西洋人把罌|粟花提煉出來,有的製成這種膏子,還有的做成白色粉劑,高價賣到一些國家,這些國家的人初時把這種東西奉為神物,後來便漸漸上癮,強壯的身體日益虛弱,肩不能抬手不能提,若是一日不用,但像失了魂魄一般,難受得滿地打滾,很多人傾家蕩產,六親不認,還有人為此中毒身亡。“
“吸食神仙膏上癮的人,豈不是更易收為己用?只要給他一盒膏子,他就能鋌而走險去賣命?”顏栩的聲音帶著幾許興奮。
玲瓏怔了怔,皇帝的兒子都是天生的陰謀家嗎?
她告訴他這個神仙膏的壞處,而他卻在想著如何利用神仙膏對人進行控制。
“師父!”玲瓏提高聲音,夜色之中,她嬌嫩的聲音裡透著空靈。
“好好好,那本書叫什麼名字,下次進宮時我呈給父王。”
“那書叫……”哪有這本書,分明是她胡謅的。
但她卻靈機一動,她想起她看的那些話本子。
她讓雙喜去書攤子上打聽過,她看的那些話本子,外面沒有賣的。
“師父啊,您是不是認識寫書的人?”
顏栩的耳朵全都紅了,怎麼提起這件事啊,人家都忘了好不好?
“……不認識……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