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和眾位女眷的面說道:“王妃恕罪啊,婢子們把青竹夾道附近都找遍了,也沒找到您的珠釵,好在楊三太太家的秀玲妹妹一直在那裡,幫著婢子找到了。”
可能是找到珠釵太興奮了,浣翠的聲音有點大,眾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原來睿王妃方才把珠釵弄丟了,就是不知道楊三太太的丫鬟怎麼就剛好撿到了呢?
眾人都往楊三太太看過去,見那個叫秀玲的丫鬟低著頭,楊三太太嘴角微微抽動,最後強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壽王妃也看了楊三太太一眼,心裡已經有數,這楊三太太眼皮子比街上賣涼粉的還要淺,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她的丫鬟也和她一樣,睿王妃的丫鬟說得好聽,想來是不想撕了臉面,那珠釵原是戴在睿王妃頭上的,倒也不會是偷的,想來還真是撿的,但卻是不情不願地被人家硬逼著交還的吧。
在場的都是京城裡頂尖兒的貴婦貴女,壽王妃想到的,她們當然也都想到了。
何況,方才楊三太太還自作聰明地品評過睿王妃的這套珍珠頭面呢,怎麼就這樣巧,一轉眼她的丫鬟已經“撿”到睿王妃的珠釵了?
這楊家也真算是丟人現眼,換上哪家的大丫鬟,在別人府裡看到地上有東西,也不會去貿然撿起來,主子的眼界比針尖都小,當丫鬟的也是如此。
雖然七皇子魯王和九皇子慶王對二皇子馬首是瞻,但顧笑容卻從心眼裡瞧不起楊家的人,其實和她一樣,能瞧得上楊家的還真是不多。
楊三太太和楊四太太是跟著慶王妃顧解語一起來的,眼瞅著她們出醜,顧解語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她有身孕,原是不便出來,可抵不住楊三太太和楊四太太慫恿,還是帶著她們來了。
慶王無權無勢,若是再把楊家得罪了,惠妃娘娘就更不喜這個兒子了。
顧解語越想越氣,一陣噁心,連忙用帕子捂了嘴,強忍著沒有吐出來,藉口去官房,快步走了出去。
顧笑容看在眼裡,轉過身來想讓丫鬟幸知出去看看,卻見幸知面色慘白,拿著帕子的手簌簌發抖,顧笑容輕聲叫她,她這才反應過來,目光慼慼,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兒。
幸知是顧笑容陪房的女兒,是顧笑容看著長大的,這姑娘一向沉穩,怎麼會如此失態?
顧笑容忽然想起剛才浣翠所說的話,身子猛的一顫,莫非……
她看一眼隔壁桌子站在楊三太太身後耷拉著腦袋的秋玲,又意味深長地看著幸知。
幸知沮喪地點點頭。
顧笑容腦袋裡轟的一聲。
怎麼會這樣巧?
讓誰聽到不行,怎麼就偏偏是楊三太太的丫鬟?
楊家就是個破落戶,楊三太太又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這事被她知道,不興風作浪才怪!
她藉口不放心顧解語,帶著幸知離席,玲瓏忙讓春霖和潤兒跟著服侍,顧笑容笑著說:“我又不是頭回來,弟妹還怕我迷路不成。”
倒也沒有推辭,讓春霖和潤兒領著出了明遠樓。
走到官房附近,她便藉口支開春霖和潤兒,看下四周無人,問幸知:“你們剛才是在那個什麼青竹夾道?”
“嗯,可婢子當時四下看了,沒見有人,哪成想楊三太太的丫鬟也在那裡呢。”
“你說你當時沒有見到她?”
“確實沒有見到,婢子剛和那個叫翠濃的丫鬟分手,聽到吵吵嚷嚷的,就看到浣翠帶著幾個人往這邊走過來,秀玲被她們夾在中間,婢子也是剛才在明遠樓上,才知道秀玲一直都在這裡。”
顧笑容只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何止是她,睿王妃的珠釵剛巧被秀玲撿到,秀玲又是一直在這裡。”
幸知張口結舌,那就是說睿王妃也來過這裡!
青竹夾道的竹子都還是兒臂粗細,像是剛移來不久,但站在夾道里,卻是一眼望不到頭,滿目都是竹枝竹葉,睿王妃和秀玲若是有意躲閃,她確實是一時半刻不能發現。
但人家在暗處,她在明處,她看不到別人,別人即使聽不清她和翠濃說話,也肯定能看到她們在一起。
幸知面如土色,臉色比起剛才愈發灰敗。
直到送走所有賓客,玲瓏才知道楊家妯娌是跟著慶王妃顧解語一起來的。
難怪顧解語反應那麼大。
玲瓏還記得初次見到顧解語的情景,也不過兩年光景,那個清雅嫻靜目下無塵的顧六小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若她還像當年一樣,楊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