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王妃也在。
更有趣的是王妃沒有紅袖添香,給王爺研磨,而是正在一旁用膳!
這個時間,王妃正在用膳,而且不是吃吃點心喝喝茶,而是大魚大肉,書房裡充斥著梅菜扣肉和竹筍燉雞混合在一起的香味。
小順子咽口唾沫,真香。
肚子裡忽然不爭氣地咕嚕嚕叫了起來。
正在埋頭練字的顏栩轉過身看向玲瓏:“你這飯白吃了,肚子叫得像打雷似的。”
小順子真後悔這會兒進來,他就應該找個燒餅墊吧墊吧,免得像這樣,自己出醜,還遷連到王妃頭上。
王妃肯定恨死他了。
以後怕是連小跨院也不讓住了,該他當值時,就讓他在廊下站等直到天亮。
小順子打個冷顫,自己王爺大婚以後,他就熬出頭來了,王妃不讓內侍服侍,所以每到晚上,王爺去王妃的屋裡,他就讓兩個小侍衛候在大門口,自己去睡個好覺,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王爺在屋裡睡覺,他站在廊下打盹兒。
現在看來,怕是以後還要當丹頂鶴,站著睡覺。
玲瓏已經看到小順子了,也看到他捧在手裡的畫軸。
“小順子,你拿的是按照長安所說作出的畫作嗎?”玲瓏好奇地問道。
小順子拼拿點頭,他雞凍得熱淚盈眶,王妃似是並不知道剛才的聲音是他出來的吧。
他忙道:“就是啊,長安說有八成相像。”
八成相像,那足夠了。
顏栩終於看向他,道:“呈過來。”
小順子恭敬地來到書案前,見雪白名貴的玉板宣紙上,寫的是兩句詩:一枕夢魂驚,落葉西風別換聲。
內侍們大多都讀過書,也認識字,有的還精通術數和醫理。
但恰好這兩句詩小順子沒有讀過。
他不由得又多想了。
王爺寫下這樣的句子,一定是悲春傷秋了,一定是王妃不喜歡他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兩卷畫軸呈上。
顏栩放下手中的狼毫,接過畫軸。
書案上擺著一排湖筆,這都是從王府裡帶來的,木樨堂裡的擺設字畫,這會兒都在別鶴堂裡。
小順子連忙伶俐地把書案上的物件移開,幫著顏栩展開其中一幅畫軸。
王妃終於放下手裡的象牙筷子,也湊了過來。
畫面上是一個玄色衣袍的男子,他穿著圓領袍,面目普通,是那種掉到人堆裡就找不到的人。
但正如長安所說,像個讀書人。
臉龐消瘦,頜下微須,衣袍微微拂起,露出裡面的刀。
顏栩的目光落在那柄刀上,他看了好一會兒。
這刀很普通。
玲瓏不覺有何出奇,她只是閨閣女子,這輩子見過的外男加在一起也沒有幾個,這畫工清晰的男子她並不認得,也談不上面熟。
她又讓小順子開啟另一幅。
這幅上是兩個人,都是側臉,比起第一幅,這幅的畫工明顯要簡單一些,顯然長安對這兩個人的印像並不深刻。
單憑這並不詳盡的側臉,很難找到認識的人。
玲瓏是不指望顏栩認識的。
她指著第一幅畫上的男人,問小順子:“這人你可見過?”
從帶著長安去找幕僚,一直到拿著畫呈給王爺,小順子一直都在。
他搖搖頭:“我不認識,耿相公也不認識。”
第五二一章 耿子魚
耿相公是耿子魚,他是舉人出身。
三年前十二皇子歸京後,他年方十五,又尚未大婚,按制應住在宮內的皇子所,可他僅回京一天便離宮出走,後來雖被董冠清勸回來,卻不肯住在宮裡,搬進永濟寺智覺大師那裡,把皇后娘娘嚇得當場昏死過去,還以為寶貝兒子要學皇叔那樣出家為僧。
無奈,靖文帝便準他在京城開府。
耿子魚不久便進十二皇子府做了幕僚。
因為耿子魚是山東人,又曾在福建求學,因此很多人都以為他與睿親王相識於福建,甚至很可能是冒家引見的人。
很少有人知道,耿子魚與睿親王是在永濟寺認識的。
那時顏栩暫住在永濟寺後山自在谷,那是智覺大師修行的地方,也是永濟寺的禁地。
只是這位十五歲的小皇子並沒有抗拒紅塵,他整日打扮成沒有剔度的小居士,在寺裡四處玩鬧。
身邊又總有三個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