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子,自是不用像勳貴子弟一般搶名次,他不參與比試,他的風頭都是打獵得來的。
除了前年大婚,他都是隨靖文帝住在行宮裡,可今年玲瓏臨盆在即,他一改往年的傳統,求了靖文帝允許,每天早上騎馬過來,晚上才回京城。
小十七見了,也不肯留在行宮,每天跟著他早出晚歸。
到了第五天時,他正在追一頭鹿,就見穿著金吾衛服飾的侍衛騎馬飛馳而來:“睿親王,貴府來人報信,睿王妃發作了。”
顏栩大吃一驚,早上走的時候,玲瓏還好好的,怎麼說發作就發作了。
他還是頭回遇到這樣的事,腦袋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想不起來,催馬就往外跑,還是閃辰追上他,道:“殿下,您最好和萬歲說一聲。”
他這才掉轉馬頭,往聖駕所在的方向飛馳。
靖文帝已經知道訊息了,這才讓金吾衛去找顏栩,遠遠的見顏栩下了馬,狂奔著跑過來,滿頭是汗,臉色蒼白,靖文帝不由得皺眉,這傻小子,怎麼倒像是他要生孩子似的。
見他過來,靖文帝不耐煩地揮揮手:“朕知曉了,你速速回京吧。”
可沒想到,顏栩卻晃盪了一下,如果不是閃辰眼明手快扶住他,他差點就支撐不住昏倒過去。
隨侍一旁的太醫連忙給他把脈,顏栩卻甩開他,給靖文帝行了禮,便毫無儀態地跑了。
靖文帝嘆了口氣,對正拔著脖子滿臉焦慮看著顏栩背影的小十七道:“朕也要下去走走,十七,你來牽馬。”
靖文帝已是年過半百,太醫早就叮囑過,不能縱馬馳騁,他要騎馬,就只能讓人牽著馬走上幾圈兒。
誰也沒想到,今天他竟讓小十七來給他牽馬。
四皇子連忙躬身道:“父皇,十七弟年幼力弱,還是讓兒臣給您牽馬吧。”
靖文帝笑道:“他們給朕選的那匹馬,比老牛走得都要慢,十七能行的。”
小十七其實很想跟著十二哥一起回京城,侄兒就要出生了,他怎能不在場?
可是父皇讓他牽馬,他總不能不牽吧,再說皇嫂也說過,如果父皇讓他做什麼事,他一定不要礙於年紀小就推三阻四,孔融讓梨是美德,但也要分場合。
他咬咬嘴唇,然後大聲地說道:“兒臣遵旨。”
靖文帝哈哈大笑,道:“你連封號還沒有,只是朕的兒子而已,還不能稱臣。”
小十七小臉脹得通紅,他是學著皇兄們才自稱兒臣的,他抓抓頭上的朝天辮,嘻嘻笑著從侍馬太監手裡接過了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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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零章 生產
皇后娘娘聞訊趕到時,顏栩也剛剛進門。
秋意正濃,涼風微寒,顏栩卻是滿頭滿臉的汗,臉白如紙,看不到一絲血色。
皇后娘娘大駭,正要拉住他問問,顏栩已經往血房跑去。
“攔住他,你們給本宮把他攔住!”皇后聲嘶力竭,沒人告訴過他,男人不能進血房的嗎?
守在血房門口的是浮蘇和花雕,兩人用了巧勁,把顏栩攔在門外。
浮蘇壓低了聲音:“殿下,萬萬不要給王妃惹麻煩啊,您今天闖進去,若有閃失,都會算在王妃頭上,您要冷靜。”
如同醍醐灌頂,顏栩急燥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他對浮蘇道:“她最喜歡你,你進去陪著她,我不闖進去便是。”
浮蘇應聲進去,顏栩卻仍然站在原地。
皇后嘆了口氣,看著顏栩挺拔的背影,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同樣如陽光般燦爛明媚的少年。
快二十年了,已經快二十年了。
但縱使再過二十年,縱使母后行將就木,也不會忘記那個傍晚,披著一身夕陽霞光跑進來的少年:“母后,孩兒自己選了位太子妃,改日帶她給您看看可好?”
眼淚,如同潮水般湧上,模糊了視線,已分不清眼前的那個背影究竟是誰。
一旁的靜宜女史見狀,連忙小聲勸慰:“娘娘,方才穩婆也說了,睿王妃胎位很正,這胎鐵定是順產,您就放寬心,一會兒世子爺就出來了。”
而站在血房門前的顏栩,卻是心急如焚,玲瓏的呻|吟聲又一次傳來,他急得一拳砸在門框上,花雕連忙扶了他的胳膊:“殿下,您這樣會嚇著王妃的。”
忽然,屋裡一聲尖叫傳來,那是玲瓏!
顏栩再也忍不住,咚的一聲踹開了屋門。
一聲響亮的兒啼傳來,他愣在了那裡。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