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邊攤和夜市,可以算是中國特色。
他們一路並肩走著,從顧溪把她從酒店拉出來散步開始,就沒再提一句剛才的比賽。他問:“你男朋友這幾天都不過來?”
“他工作還很忙,說好了決賽的時候再過來。”安若說著,心頭陡然一顫。
她差點就進不了決賽了。
初賽相當於海選,來自全球的選手自行把舞蹈影片發給評委會,只有過了初賽的選手,才有資格來到美國參加剩下的複賽、半決賽和決賽。
初賽對她來說綽綽有餘,但剛才比賽時她不知為何突然感到全身乏力,即便她盡力避免了失誤,卻再也回不到她最佳的狀態了。所幸她選擇了打她最擅長的感情牌,而抽籤順序靠後,最後勉強入圍,實在只能是僥倖。
比賽結束之後,老師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只有顧溪,依舊溫和如玉。
注意到她突然失色,顧溪仿若未覺,很快接話:“他做什麼工作的?”
安若輕輕一笑:“做點小生意。”
他知道她當然是謙虛了,也不再細問,只說:“他對你很好啊,看得出來,他很珍惜你。”
“是啊,有時候,我覺得他對我比我對他好太多,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還是忍不住:“我還以為,你不會喜歡這種型別的人。”
安若又是一笑:“其實感情的事,感覺對了,哪裡還管得著什麼型別。”
顧溪微微一怔:“也是。”
安若突然主動承認:“對不起,比賽時是我狀態不好,這兩天我會好好調整,半決賽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了。”
他們繼續走了一段路,才聽到顧溪忽然笑了笑,緩緩道:“這次比賽你選擇獨舞,又選了這麼多具有突破性的曲子,我總覺得你在急於證明什麼,或者說想得到什麼。我猜,你是想直接籤美國的劇院,和你男朋友一起留在美國了吧。”
安若一時失語。他從來都是最瞭解她的人。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開玩笑說了句:“還好是獨舞啊,像我今晚這樣的狀態險些進不了決賽,選雙人舞不是害了別人。”
獨舞的難度,自然是要比雙人舞大的。沒有舞伴的陪伴與協調,所有的節奏和感情都掌握在自己手裡,成與敗,也皆由自己一人造就。
“你以前一直無法勝任黑天鵝,因為白天鵝才是你的心性,哪怕是裝,你也從來裝不出黑天鵝的樣子,”顧溪說著,安若漸漸攥緊了手心,“但是上學期期末看完你跳《希爾薇婭》,我真的很驚訝,短短一個多月,是什麼讓你變得這樣脫胎換骨。”
安若抿住唇,不做聲,聽他繼續說了下去:“現在才想起來,你男朋友,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出現的。”
“安若,我很為你高興,你找到了一個能讓自己變得更好的人。”
半決賽在一個星期後,安若順利晉級,然後又是一個星期,終於迎來了決賽。
這一天是8月8日。
尹颯是下午趕到的。安若為他開啟酒店房門時,他驚豔地看著她一身華麗的禮服裙與精緻的妝容,還來不及一聲“哇”,她便跳起來用力地掛住了他的脖子。他先是一怔,隨即得意大笑:“怎麼了寶貝?這麼想我?”
“是啊,”她伏在他肩膀上,乖乖承認,“想得快要死掉了。”
他把她放下來,仔細凝住她有些黯然的小臉:“怎麼了?又緊張了?”
她只安靜地與他對視,沒有做聲,他的唇才想壓下來,卻被她指尖抵住:“我化好妝了,別這樣,一會兒耽誤了時間。”
他不動,眸色漸深,突然伸出舌頭吮住了她的指頭,她嚇得向後一退,卻被他牢牢箍在懷裡。她以為他起了興致,但他只是抱緊了她,腦袋埋到她肩窩裡,聲音帶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寶貝,你會贏的,我相信你。”
安若抿緊唇,沒讓自己哭出來,只應了聲:“好。”
——歌劇院大廳裡,流光溢彩,璀璨生輝。
尹颯坐在評委席後最好的位子上,身邊坐著顧溪。比賽已經進入了最後一輪,舞臺上那位荷蘭少女表演結束之後,將由安若來完成今夜最後的點綴。
獨舞選手需要表演兩支古典變奏和一支現代舞,當然,首演成績決定了剩下兩支舞是否還有機會表演。第一支古典變奏她選了更熟悉的《葛蓓莉亞》,隨後表演的現代舞行雲流水,順利進入了最後一輪。
尹颯開口問:“最後一支舞她選了什麼?”
顧溪心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