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面前汝窯瓷的白色茶杯,輕輕啜了一口,什麼滋味都沒嚐出來,卻是道:“香氣馥郁,滋味醇厚,三爺泡的茶是極好的。”
說完,就見蔣嶸唇角彎了彎:“那你多喝一些。”
畢繡瑩眼皮顫了顫,握著茶杯的手指不由發緊,之前破釜沉舟的勇氣不知怎麼的動搖起來。她實在看不透眼前這人,好似隔了一層霧,怎麼都看不透。
喝完兩盞茶,蔣嶸都在信馬由韁的說著茶經,畢繡瑩偶爾接一兩句,她心不在焉,有時候說完才發覺錯了,然對方好似沒發現似的,不動聲色的將話倒回原路,繼續說下去,就像他請她過來,只為喝茶
畢繡瑩一顆心七上八下,只覺得如坐針氈。家道中落後顛沛流離的經歷讓她少年老成,但是她終究才是個十五歲的少女,城府遠不及王府長大,早早執掌一方的蔣嶸。她終是耐不住,朱唇啟了又啟。
卻在她橫著心要開口的瞬間,蔣嶸用象牙摺扇敲了敲掌心,含笑開口:“我半年前說的話依舊有數。”
聽到這一句話,畢繡瑩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半響她才聽見自己輕飄飄的聲音:“多謝三爺垂憐!”
蔣嶸看著她蒼白的面頰,饒有興致的問她:“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或者說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畢繡瑩閉上眼,兩行清淚自眼角滑落:“我希望三爺幫我討回一個公道!”
美人垂淚總是讓人格外憐惜,隔著小几,蔣嶸探身擦了擦她的眼淚,語調溫柔異常:“我的人,自然不會讓人白白欺負了去。”
這樣的溫柔,哪怕知道不是出於真心,依舊讓畢繡瑩淚如雨下。
蔣嶸起身走到她身旁,將她抱置在膝上,畢繡瑩身體一僵,很快又放鬆下來,只是眼淚越流越洶湧,哭的肩膀輕輕抽動。
蔣嶸一邊抹著她的眼淚,一邊溫聲細語問她:“誰欺負你了?”
畢繡瑩沉默了一瞬,才吐出一個名字:“沈妙嬌。”
蔣嶸目光微微一凝。
畢繡瑩身體明明僵了僵,冀王府和沈氏馬上就要聯姻,她不知道蔣嶸願不願意為她報仇。只是她恨的五內俱焚,午夜夢迴她總是想起那一天,就差那麼一點。可事後她沒有得到沈妙嬌一句道歉,甚至她的母親還派人打上門,怪她,怪她沒有按照沈妙嬌的計劃被謝伯墉那個令人作嘔的畜牲糟蹋,導致沈妙嬌自食惡果。
她不願意順從母親心願嫁沈志安,就是怕,怕沈妙嬌不放過她。之前有個受過她恩的小丫鬟偷偷給她傳話,說沈妙嬌一直叫囂著要把她賣進勾欄,讓她小心。
這種事,沈妙嬌真做得出來,她睚眥必報,囂張跋扈慣了。吃了這麼大的虧,絕不會放過自己的。可她怎麼小心,對方是沈家金尊玉貴的姑娘,哪怕暫時被禁足了又如何,早晚會被放出來。只要沈妙嬌想,有的是方子報復她,防得了一次、兩次、三次,她永遠防不住下一次。
她不想在擔驚受怕中過日子,她也咽不下這口惡氣。
她自己無能為力,只能借力,她能想到的只有位高權重的他,只有他可能不顧忌沈氏幫她。但也只是可能罷了!
蔣嶸並不過問原因,而是問:“沈家那位老來女?”
畢繡瑩心裡徒然湧現希望,她無意識的抓住他的衣袖,緩緩點了點頭。
“要她的命?”蔣嶸雲淡風輕的問。
他的語氣,是答應了嗎?畢繡瑩茫然了下,有些不敢置信:“她是沈家人!”
蔣嶸笑了笑:“你要是想動沈氏長房的人,還真有些難辦,畢竟我大哥看著呢,她倒是容易。”
畢繡瑩愣了下,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這就是權勢嗎?自己窮極一生都做不到的事,在他嘴裡只是容易二字。而自己付出的代價,就是一輩子。
“這是高興的傻了!”蔣嶸拍了拍她的臉。
畢繡瑩回過神來,低低道:“我不要她的命,我只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蔣嶸挑眉:“你想怎麼還?”
畢繡瑩闔了閤眼,把之前的遭遇長話短說一遍。
聽罷,蔣嶸揚了揚眉,沉吟了下道:“這就更好辦了。”接著道:“事成之後,我讓人送納妾文書過來。”
畢繡瑩不自覺的繃直了身子,片刻後柔柔一笑:“謝三爺抬愛。”
“那你怎麼謝我?”蔣嶸的語調驀地曖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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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嶸從房裡出來時,正見蔣崢推著天璇自拐角處出現。
“大哥,沈表妹。”蔣嶸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