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人再活著了。
兩人一起來到了亭子裡,楊姨娘靠著欄杆站著,臉上湧動著一片惡毒的笑容,“你知道你娘是怎麼死的嗎?她是被丞相活活掐死的呢,而且是當著你的面。鍾晴啊鍾晴,你說你怎麼攤上那麼個不守婦道的娘呢。她都嫁給你爹了,竟然還留著以前心上人給她的情書和定情信物,還被丞相看到了,是個男人都受不了,何況你娘和相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也活該她被掐死。”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鍾晴心裡酸酸澀澀的,為她孃親感到悲哀,她自從嫁人之後,生活就徹底的變成了一出悲劇,而悲劇的締造者就是鍾顏和鍾耀,喪心病狂狼心狗肺的兩兄妹。
“我會騙你嗎?這些事情你現在查不出,依著睿親王爺對你的疼愛程度,查出來只是遲早的事情,”楊姨娘坦然的看著她,沒有一點欺騙。她知道現在這個女人狡詐的程度,謊言根本騙不了她。
“而你之所以忘得乾乾淨淨,是因為相爺找了大夫用銀針將你的腦子封住了,不讓你想起來,害怕你報復他。不過,連他都沒有想到,哪怕你已經不記得了,還是對他恨之入骨,對他的陷害根本沒有少過。”楊姨娘嘲諷的勾起了嘴唇,對於鍾丞相,其實她心裡又愛又恨,應該是恨的成分比愛還多一些,可是沒有辦法,她的孃家已經敗落,如果不緊緊的黏著鍾耀,她根本就沒有好日子過,孃家是不會對庶出的女兒有多好的。
鍾晴認真的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表情,沒有看出她任何說謊的樣子,心底愈加的涼,沒想到孃親竟然是被這樣慘烈的弄死的,鍾耀啊鍾耀,你簡直喪心病狂,不得好死。
“我知道你沒有撒謊,但是你為什麼要將這些事情告訴我呢?告訴我之後對你有什麼好處?”鍾晴警惕的瞪著眼前的女人,她從來不相信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楊姨娘要麼有所求,要麼背後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因為我怕死。鍾晴,你不遺餘力的想要弄垮丞相府,想要將丞相府的人生不如死,能不能看在我告訴你這些事情的份上,將以前我和鐘意針對你的事情一筆勾銷,你放我和鐘意一條生路。”
“是嗎?難道你忘了鍾磊了嗎?鍾磊現在可是變成了太監,你們又一直認定我就是幕後兇手,你不是應該恨不得將我弄死嗎?”鍾晴嘲弄的說道,即使楊姨娘說的都是真話,她還是覺得這個女人背後一定有所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算了的。
“我當然恨你,恨不得你去死了。但是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我再怎麼絞盡腦汁的對付你,都不會是你的對手,我認命了。只希望你能放過我,比起恨你,我更想過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放過我和鐘意吧。鐘意現在還在殺豬匠家裡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她以前的確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她現在身敗名裂,受盡折磨,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吧。”
楊姨娘說著眼睛裡溢位了晶瑩的淚水,宛若一個真心心疼女兒的母親,鍾晴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你們若是識相,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鐘意落得那樣的下場跟我可沒關係,誰讓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不過你放心,她嫁給殺豬匠做妾的日子我可沒有為難過她,她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好了,沒有事情的話,走吧,你待在這裡太久了會惹得丞相懷疑的。”
她說完轉身朝著湖岸邊走去,楊姨娘低著頭遮住了裡面狠戾的光芒,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邊,當走過木橋上圍欄破損的地方時,她腳下一個踏空,踉蹌著朝湖裡栽去,驚恐的尖叫聲響徹雲霄,“啊——救命——”
驚慌失措之下,她下意識的揪住了鍾晴的胳膊,尖銳的指甲緊緊的掐進後者的肌膚裡。所有的變化只是在一瞬間,鍾晴的銀針還沒有扎出去,整個人已經被楊姨娘帶進了水裡。
“撲通——”
水花四濺,徹骨的湖水刺激得人說不出話來。
“晴兒——”
“楊姨娘——”
一直在岸邊密切注視著這邊情況的南宮墨驚駭的大聲喊了起來,飛快的施展輕功奔過來,撲通一聲跳進水裡將變成落湯雞的鐘晴撈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岸邊走去。
“晴兒忍著點,我馬上讓人找乾淨的衣服給你換上。”
鍾晴凍得嘴唇青紫,整個人不停的哆嗦著,冷得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楊姨娘也被丫鬟們撈了上來,扶著哆嗦不已的她快步朝著岸邊走去,一邊哭出了聲音,“姨娘,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刺骨的湖水讓楊姨娘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艱難的說道,“帶我去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