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笑著說道:“來人自稱姓夏,是北齊戰王妃的管事嬤嬤,奉戰王妃之命,來見你。容姑娘,你見還是不見呢?”
容錦朝燕離看去。
北齊會來人,這早在她和燕離的預料之中,只是,他和燕離想過可能會是燕正天的人,也想過會是燕翊又或是那個素未謀面的二皇子,更甚至,韓鋮也不是沒想過。卻是怎樣也沒想到,來的會是戰王妃燕文素的人。
待從藍楹嘴裡再度證實之後,容錦默了一默,輕聲嗤笑了一聲,抬頭對燕離說道:“請進來吧,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燕離點頭,回頭與藍楹輕聲說道了一句。
藍楹匆匆退下,去吩咐人將人領去府裡會客的花廳。
容錦便也沒了踏春遊玩的心思,她回身看了眼身後那片漫山漫野開成紫色花海的山坡,對燕離說道:“我們走吧。”
兩人一路回了宴客廳,等了沒多久,藍楹便領著個穿深青色褙子年約四旬,衣飾華美的婦人走了進來。
不用問,也知道,這就是那位代表戰王妃來訪的夏嬤嬤了!
容錦微微翹了唇角,目光淡淡的撩了眼同樣正覷目打量她的夏嬤嬤,四目相對,夏嬤嬤臉上綻起一抹得體疏離的笑。
容錦垂了眸子,眼底一瞬間掠過一抹幾不可見的嘲諷,但當再抬頭時,臉上卻絲毫不顯,而是回以夏嬤嬤一笑。
“老身見過大小姐。”夏嬤嬤屈膝向容錦福了一福。
大小姐?
容錦唇角翹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這是將她定位於戰王府的大小姐了?
燕文素,她腦子進水了麼?
上趕著要給自已找不痛!
容錦朝藍楹看去。
她不知道燕文素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她也絕不會相信,一個天之驕女的公主為了一個男人真能將自已卑微到塵埃裡去!
藍楹自是明白容錦那一眼的用意,但她卻只是苦笑著對容錦搖了搖頭。
當年先帝膝下大大小小十幾個公主,但得先帝眼的就那麼幾個,偏這幾個裡可沒有這個戰王妃!是故,對於戰王妃是什麼樣的人,她手下這個夏嬤嬤又是什麼樣的人,她還真說不上。
見藍楹搖頭,容錦到也沒覺得失望,目光一斂,溫婉笑著說道:“嬤嬤免禮。”話落,回頭身側侍候著杏雨吩咐道:“給嬤嬤看座。”
“是,姑娘。”
杏雨上前扶了夏嬤嬤在容錦的下側落座。
很快便有侍候的下人奉茶。
夏嬤嬤捧了茶盞,輕啜了一口後,目光溫和的看向容錦身側的燕離,輕聲問道:“這位可是燕少主?”
燕離目光淡淡的睃了眼夏嬤嬤,微微頜首。
夏嬤嬤看著燕離的目光便帶著幾分壓抑的激動之色,輕聲說道:“少主,和公主長得真是太像了。”
燕離端著茶盞的手便頓了頓,微垂的眸子與容錦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容錦笑著接了夏嬤嬤的話,“嬤嬤從前可是在宮裡見過公主?”
“是啊,從前大長公主住在懿月殿,我們公主住在嘉瑜殿,跟大長公主隔著一座院子,雖不長走動,但卻抬頭不見低頭見。”夏嬤嬤說道。
北齊的皇宮,容錦沒去過。
便也無從分辯夏嬤嬤話中的真假。但想來,這種稍一瞭解便能知曉的事,夏嬤嬤也無須用來撒謊。
容錦於是便對夏嬤嬤笑了笑,輕聲說道:“既是離得那般近,怎麼卻走動的那麼少?”
夏嬤嬤臉上的笑便僵了僵,嘴唇翕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容錦見她想說不敢說的樣子,笑了笑,將手裡的茶盞舉了舉,示意夏嬤嬤喝茶。
只是,夏嬤嬤卻在一陣猶豫後,又主動說道了起來。
“到不是我們公主不願與大長公主走動,只是,那時我們公主年紀還小,加之生性膽小,大長公主那時候又忙著前朝之事,就……”
夏嬤嬤說得隱晦,但容錦卻從她話裡聽出幾分味道來,年紀小是一個原因,但真正的原因只怕卻是因為那位公主的母妃位份並不高,以她的身份,便是在護國公主跟前走動,至多也就混個臉熟。加之,當時皇位迭替,前局未明,自是明哲保身!
容錦雖然沒有見過燕文素,但一個天之驕女的公主,卻甘願以繼室身份下嫁,光憑這份膽色,她便不會輕視這個人。
此刻,再見了夏嬤嬤,心裡對燕文素本還模糊的認知,漸漸的便有了一個清晰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