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中他的是蕭宸的箭,那記看似起不到什麼作用且容易避開的拋射,原來他並非選擇了錯誤的出箭方式,也不是打算用這一箭將對方釘死在地,他這一箭,是故意用了拋射與燕七的箭打了個時間差,他等的就是紫陽帥自撞槍口,他要的就是在半空裡擊中目標!
燕七的箭在燕四少爺的球甫一擊中紫陽帥時便已出手——倘若燕四少爺能瞬殺掉對方,她這一箭便省下,而當第一時間看到那球被對方避過了五分割槽後,手裡箭便直接貼地射出,彷彿早便料到了紫陽帥會往地上撲這麼一下,紫陽隊身經百戰不錯,可我們的這一位則更是真真正正地出生入死過一輩子,論經驗,她是妖怪級的。
蕭宸與燕七的兩支箭幾乎是同一時間出手,一個由空中往,一個從地上去,兩支箭便能攻擊出一個天羅地網,紫陽帥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兩支利箭的聯合剿殺,躲得過地面躲不過空中,登時後背中箭,再失一分!
這個時候的觀眾席才剛剛將燕四少爺的第一記球擊反應過來,憤怒值也才剛升起,卻不曾想到就是這麼短短的須臾功夫錦繡已經完成了第三記攻擊!
紫陽隊的兩名炮在蕭宸燕七出手的同時拉開了弓,在己方帥中箭的時候也已射出了自己的箭,目標錦繡將與方才做出攻擊的那名錦繡馬,錦繡將當然是必須要儘早解決掉的,錦繡馬沒有盾,自然也是比較容易解決的。
兩支墨紫色杆的長箭分取錦繡二人,卻見那慢吞吞跑在隊伍最後面的錦繡將迎著來箭身形一晃,那箭就擦著他的胳膊掠了過去,以至讓人看不出他究竟是有意躲過的還是無意碰巧了的,再看那錦繡馬,身子一歪整個人斜掛到了馬身旁邊,正將那幾乎貼著馬背飛過的一箭給堪堪避過,避過之後又見他靈活一翻,瞬間重新坐回了馬背上。
——錦繡……這一場似乎與上一場不大一樣了。
紫陽隊員們腳步未停,精神卻更加集中,並且突然加快了速度,鷹隼般向著錦繡俯衝而去!
“散!”武珽一聲喝,錦繡眾立時四散跑開,紛紛衝進了這片空地旁邊的掩體陣內。
錦繡的實力不足以與紫陽進行正面對抗,而紫陽離此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再不盡早散開怕是要被紫陽一鍋端了,錦繡眾立時按照賽前的佈置迅速避進了掩體內準備與紫陽展開迂迴戰。
此一做法立時招致了觀眾席上的紫陽粉們鄙視加嘲笑的噓聲,方才己方帥被接連奪去兩分的惱恨正藉著此機發洩出來,那噓聲一陣比一陣大,鋪天蓋地的砸下來,足以令神經略細的隊伍亂了方寸!
場上的隊員有沒有亂了方寸沒人知道,但觀眾席上的燕大太太卻已是真的亂了,捂著胸口臉色發白,半晌才說出話來:“——方才那一箭——太危險了——太危險了!這要是射到驚波可如何是好!老天啊!他方才險些從馬上掉下去!那樣的高的馬,掉下去可不得摔斷了胳膊!老天!老天!這樣的比賽如何再能參加!去——去把他拉出場——這什麼綜武絕不能再參加了——來人——快去!”
“娘,娘,您莫急,沒事的,”燕大少爺聞言有些哭笑不得,“他們都穿著甲衣呢,所有的武器也都是磨圓了頭和沒開過刃的,打在身上至多有那麼一點疼而已,傷不到人的,您放心……”
“疼?!都打疼了還能叫沒事?!還能叫傷不到人?!”燕大太太氣得發抖,“驚波騎的馬總不是假的吧?!那麼高的馬,摔下來能沒事?!才剛對方的人上來就衝著驚波放箭,這簡直是——簡直是欺負人!”
“娘,驚波自幼練馬,摔下來不知多少次了,那身肉早就摔瓷實了,再說驚波的騎術在錦繡可是一等一的好,已經多久沒見他摔過了?您就甭替他操心了,人家衝著他放箭才證明他厲害啊,對對方威脅大,人家才要先把他幹掉……”
“呸呸!什麼‘幹掉’?!盡是亂說!”燕大太太瞪了大兒子一眼不再理他,轉而去同燕二姑娘說話,“驚春,有什麼法子能讓驚波中途下場?”
“娘,”燕二姑娘伸手握住她母親嚇得冰涼的手,“綜武比賽是勇敢者的遊戲,只有夠聰明、夠強壯、夠優秀的人才有資格參加,書院裡的每個孩子無不以能參加綜武比賽為榮,而凡能參加綜武比賽的人,都是會受到同窗們的敬佩與贊服的。娘,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如果說賢德是女人的招牌,那麼榮耀就是男人的門面,娘想要讓驚波將來有個好前程,沒有一個漂亮的門面又如何能讓有助於他的人登門交好?且讓他試試吧,您若真讓他半途下場,他將來還怎麼在同窗面前抬得起頭來?”
燕大太太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