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各回各家,準備迎接明天最為殘酷的那一仗,贏,晉級;輸,淘汰。可要戰勝三連冠的綜武霸主紫陽隊,錦繡全隊——哦不,是全京城懂綜武的人全都算下來,大概也只有武長戈和武珽這對武家叔侄才會有這樣的野心和信念吧。
半夜的時候,鵝毛大雪鋪天而至,僅用了半個晚上加一個上午,就與前幾日的積雪一起給太平城覆上了一層齊膝厚的白茸毯子,並且這大雪絲毫沒有要停下的跡象,仍舊密密匝匝無窮無盡地往下落著。
燕四少爺從燕府大門裡走出來,仰著脖子大聲喝了一嗓:“錦繡必勝!”突如其來的一陣子雪花旋舞,將這喊聲瞬間卷往了四面八方。
“噢噢噢,必勝!”燕七跟在後面,模仿著一萬個人一起喊的聲效。
“七妹,我們走!”意氣風發的少年策馬揚鞭,漫天飛雪裡熱情澎湃。
王者紫陽,我們來了。
第257章 開場 開場第一擊!
紫陽書院綜武賽場邊的觀眾席,據說在開賽前一個時辰就已經人滿為患,看臺上搭起了巨大的油布頂篷以抵擋落雪,做為座位的大臺階上的積雪也早早都掃了個乾淨,熱愛綜武這項運動的人們裹著厚厚的棉袍,懷裡抱著滾燙的小手爐,在風雪中痴心不改地守望著自己喜愛的戰隊。
許多頗有商業頭腦的小販藉機遊串在觀眾席間兜售禦寒的商品,比如用來往手爐裡填的炭塊、用竹筒裝著的滾燙的薑湯水、各色棉花或是皮毛制的籠袖、耳箍、圍領、頭箍、小搭被、小坐褥、小馬紮等等,相比起只有馬紮坐的平民百姓來說,許多喜歡綜武並願意在這個天氣出來看比賽的官富人家,行頭備得就充足多了,用來擋風的矮屏風、椅子般寬窄的熏籠、湯婆子、手爐、腳爐、各種厚軟的披風被褥,在看臺上霸佔一隅佈置起來,坐著抱著握著踩著的全都是暖烘烘的熱源,就跟在屋子裡也沒有什麼兩樣了。
燕大太太帶著長房孩子們頃巢出動來看燕四少爺的比賽,就是這麼著在看臺上佔據了一大片的位置,嚴嚴實實地圍裹起來,緊皺的眉頭就一直未曾展開:“這麼大的雪,得把孩子凍成什麼樣兒?!這還要在下頭打打殺殺的,骨頭都凍僵了,還怎麼騎得動馬、掄得動杆?!我就說不讓他來,非得來!可真真兒是找罪受!回頭傷了風可怎麼得了?!”
貢嬤嬤嘴裡噴著白氣忙在旁寬慰:“活動活動身上就熱起來了,往年哥兒也在雪地裡打過馬球,身子壯實著呢。”
燕大太太坐了一陣子就又坐不住了,讓人把燕四少爺的長隨赤兔叫了過來:“你去同你們四爺講,寧可輸了也不許他不管不顧地同人硬拼,安全第一!實在不行騎了馬跑遠些,別同那些人混在一處,刀劍無眼!你們四爺今兒裡頭穿的什麼?厚不厚?不許讓他減衣裳,臨上場前務必讓他喝上一大碗滾熱的薑糖水,你且告訴他,他若是敢在場上磕了碰了,且看我以後讓不讓他再參加這什麼綜武社!連擊鞠社他都甭想再去!”
赤兔唯唯喏喏地應了,一溜煙兒地跑下了觀眾席去尋燕四少爺,燕大太太不放心地盯著他一路而去,卻無意間看到了不遠的看臺某處,自己的丈夫披了件素黑的披風,不顯山不露水地立在一群平民觀眾之中,不由嚇了一跳,正要趕緊讓人去把他請過來坐到熏籠上,卻見他偏過頭去同身旁的一人說起了話,那人被他擋著,看不見面目,也披了件黑披風,卻是最上等的紫貂皮的,頭上還戴了頂斗笠,一時不知說到了什麼,那人像是高興了,掀高了斗笠沿湊上前把燕子恪的頭也罩在下面,並伸出一根胳膊來搭上了他的肩,露在金絲滾邊袖外的手打節拍似地拍著他的肩頭,而在這隻手的食指上,正戴著一枚華麗耀眼的二龍戲珠銀鑲紅寶的戒指,兩條流光燦燦的銀龍用花絲工藝攢成,龍眼鑲的是晶瑩閃爍的小小紅鑽,而最令人瞠目的則是兩條龍戲的那顆珠——豁然是一枚世所罕見的碩大黑珍珠!
燕大太太孃家是經商的,爺們兒們走南闖北,時常能帶回些稀奇又貴重的東西來給家裡人用,她小時候也曾見過一次黑珍珠,是祖父出海交易時花了重金買回來給祖母做生辰賀禮的,只有綠豆大小,千金買了兩顆,做成了一對耳墜子,祖母平日捨不得戴,小心謹慎地收著,甚至為此還專門指了個丫頭日夜看著、細細保養。
而這個人手上的這一顆竟足有龍眼大小——這得需要多少錢才能買到?!什麼樣的人能當得起這樣一顆價值連城的黑珍珠?!什麼人竟敢如此騷包地把這麼貴重的戒指戴出來還大大咧咧地露在外面?!
燕大太太太過驚異,以至於竟忘了叫人去把丈夫請過來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