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說過神箭手,神馬手是神馬鬼?!
“——開始!”燕四少爺乾脆得很,說喊就喊,也不管場中兩人是否準備好。
——那就全看誰的反應更快了!
卻見這兩人幾乎同時出手,一紫一白兩道疾光相向對沖,“叮”地一聲又是頂針式攔截,這一次卻不知是誰攔截了誰,燕七穩站原地紋絲不動,餘心樂腳下一蹬橫向旁移,又是一紫一白兩道光——“叮”——再一次空中對撞!——第三箭射出——“叮”——
餘心樂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三箭!這三箭全都被這姑娘攔截了!這可不是什麼瞎貓碰到死耗子!這可不是攔截率十箭中一的水準!這是胸有成竹能力達到!這是真真正正的神箭手!
第四箭射出,餘心樂有些膽寒了,而就是這一絲絲的膽寒立刻讓對手抓住了機會,白光乍起,卻是兩道齊發,一道半空撞上他的箭,一道如匹練般劃過虛空,下一瞬便覺胸口一記重擊,騰騰騰地一連向後退了四五步,低頭看去,正中心口。
全場的觀眾已經被這場須臾間便分出了勝負的對決震懾到瞠目結舌鴉雀無聲,場上只剩下冬風的咆哮與暴雪的狂歡,才剛因為紫陽的晉級而激發出的喜悅之情彷彿被一盆冰水從天而降撲滅了下去,這場對決就像是錦繡給予紫陽觀眾們的一次示威與還擊——得意什麼?紫陽晉級了又如何?要單挑,還不是一樣毫無還手之力?
那個錦繡炮轉身再次向著兩家隊長激戰的方向走去,並且再一次舉起了一隻手,還是那記豎中指的手勢,似乎又是送給紫陽的觀眾們的,可她卻看也不看觀眾席,只是高高地穩穩地舉著手,這記手勢究竟是什麼意思?觀眾們猜不出,而由這位錦繡炮這樣子比出來,卻讓人沒來由地感受到了一股如暴風驟雪般狂卷而來的無可招架的霸道與睥睨。
被雙方炮之間的單挑對決吸引去注意力的全場觀眾,沒有注意到蕭宸是怎樣解決掉紫陽隊兩個相的,錦繡的兩相從樹上下來,跟著蕭宸亦走向武珽和盧鼎對戰的地方,和燕七一起只在旁邊圍觀,誰也沒有出手相幫。
紫陽的觀眾們心頭升出一種難言的情緒,錦繡如今有五人存活,而紫陽只剩下了隊長一人,若單從這場比賽本身來看,紫陽輸了,而且輸得還挺慘——畢竟已經有三年近百場的比賽紫陽都沒有輸過了,已經連續很多年都沒有輸得這樣慘過了……所以,確實……我們現在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武珽與盧鼎的激戰仍然不停,兩個人的身上都只剩下了一分,卻都能將這一分在如此激烈的比鬥中一直維護住,不可不謂是驚心動魄藝高膽大。
兩位隊長,一位已無法再晉級,一位已輸了本場比賽,若換作其他隊伍,此種情況下便不會再做如此無意義的比鬥,直接棄掉武器結束比賽,最後以存活人數定輸贏。可這二位卻似乎偏要分個勝負,偏要戰到最後,風雪裡刀來劍往不留餘力。
全場的觀眾默默地注視著這兩家的隊長,沒有傾向性的助威,沒有不耐煩的起鬨,風猛雪疾,天寒地凍,沒有一個觀眾提前離場,偌大的一片綜武場地,只有這兩個人在孤獨又艱難地拼殺著,單調又冰冷的兵器撞擊聲迴盪在場地上空,一聲聲一下下地震人心絃。
一炷香,兩炷香,一刻鐘,兩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人揮動武器的動作都因疲勞而變得異常困難,縱是如此仍然不肯停歇地刺出,砍下,橫劈,斜斬,跳起來,俯下去,倒地翻滾,魚躍騰挪……
觀眾席上不知哪個角落裡有人嘶聲吼了一句:“努力!加勁!”於是便有幾個人跟著附和:“努力!加勁!”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漸漸地匯聚成撼動全場的齊聲呼喝:“努力!加勁!”沒有傾向性,沒有勝負心,沒有急躁和不耐,只有充滿贊服的鼓勵與喝彩。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狂風漸止,疾雪漸息,彷彿如同拉下帷幕般,最後的一陣細雪飛揚中,武珽的劍劃過盧鼎的胳膊,揚起一溜人造血,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鮮明奪目。
紫陽車,陣亡。
錦繡書院,獲勝。
賽場邊揚起錦繡的大旗,陣亡在各個角落的雙方隊員齊齊向著這邊聚攏。
武珽和盧鼎兩個原地立著對喘,“說真的,剛才要不是我踩著一塊極滑的冰趔趄了一下,你這劍可劃不到我。”盧鼎和武珽道。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武珽笑道。
“好吧好吧,論運氣你贏了。”盧鼎道。
“論實力也是我贏。”武珽笑道。
“哎喲我還不信了,來來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