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你個【嗶嗶】的!”武長刀罵他,卻也沒再多說,“行,你們爺兒倆既然有這把握,那我們老武家就捨命陪你這鳥人玩兒一把大的!你說!怎麼佈置?”
接下來就是爸爸們的工作時間,燕七縮回去繼續看那本小破書,小破書是從她爹這營帳的哪個旮旯裡無意中搜出來的,是本戰爭演義的故事,連書皮都沒有,也不知叫什麼名字。
實則燕七也並不是總這樣清閒,擊殺那達力是零容錯的任務,即便是她也不敢託大,因此白天養精蓄銳,晚上則去外面練習,畢竟真正實施計劃的時間,就是在晚上,只有在晚上,箭在空中飛行的九秒時間才不會輕易被城牆上巡視的蠻子察覺。
這過程中難度最高的一點是要在黑夜的背景下將魚線串連起來,對此就連燕七也只能是完全靠手感和經驗,好的一點是蠻子城牆上的巡邏兵在巡邏時總要點著火把,因此燕七可以將目標看得很清楚。
燕七一練就是一整晚,蕭宸在旁邊一看也是一整晚。
四秒九出十箭,蕭宸哪怕有內功在身也做不到這樣的快,他試過,要麼出不了這麼多箭,要麼出箭快就失了準星。
她究竟是怎麼練到這樣的程度的?
“有的時候靠單純的練習是練不成的,”燕七回答他的問題,“人的潛能往往是被逼出來的,如果現實逼得你不得不做到這個程度,你很可能就真的能做到這個程度。這麼跟你說吧,我的箭技,一部分是練出來的,一部分就是被逼出來的。”
“什麼樣的情況才會受到逼迫?”蕭宸問。
“每個人和每個人都不一樣吧,打個眼前的比方,這些兵們,原都是平民百姓,誰專門拜過師學過功夫?可真要和你拼起命來,未必不堪一擊,一個不注意你說不定還會在他們身上失手,他們怎麼會有這樣的本事的?也許是為了保家衛國,也許是為了減免家中賦稅,還許是為了光宗耀祖,但若不是為出身、生活和現實所逼,誰願意上戰場?誰願意隨時可能丟掉性命?”燕七道。
“你呢?”蕭宸看著她,“是被什麼所逼?”
“怎麼說呢……世界和平,人民幸福吧。”燕七大義凜然貌。
“……”
接連幾日,天氣都很不錯,白天夜裡一片晴朗,夏季的風由東南而來,往西北而去,湊巧,蠻夷戰地的位置,就在三軍營盤的西北方。
天時有了,地利如何呢?
“蠻子陣地所建之處,叫做巴林,意為只有騎馬才能翻越的山嶺,”燕子忱在案上展開一張周邊地區的手繪地形圖給燕七講解,“巴林這片地方地勢複雜,多山多丘,說騎馬能翻越,那還是誇大其詞了,蠻子們利用山勢代替城廓,東、西、北三面皆無法騎馬接近,唯有面向我們這個方向的南面有一片略開闊平坦的夾道,蠻子的軍隊平時就是從這個方向騎馬出入,頻繁騷擾我朝邊境,一旦他們龜縮不出,我方也是很難正面攻克對方的這片營地。巴林這片地方的地勢,對我們這次的行動來說有利也有弊,弊端是我們得手後有很長一段路只能直線撤離,無法迂迴甩開追兵,好處則是動手時可以利用夾道兩邊的山勢隱藏身形,而不至於在接近時就被蠻子發現。”
“爹你對蠻子陣地外的這片路況可熟悉?”燕七問。
“這個還用得著你操心?”燕子忱笑,“你每晚練箭的時候你老子也每晚騎馬摸去蠻子陣地前面熟悉路況去,保證閉著眼都能把你毫毛無損地帶回來!”
“……就不能是‘毫髮’?……”燕七憂鬱,“那麼據老大你來看,我們哪一天動手最符合科學發展規律和生理週期呢?”
她爹不懂啥叫科學發展規律和生理週期,只管抱著懷垂眸看著她:“你準備好了麼?”
“報告將軍,屬下隨時可以出發。”燕七道。
隨時可以,獵殺那達力!
驍騎營的蔣參將,既不屬姚立達一派,也不跟燕武兩家過從親密,這個人比較中庸也比較圓滑,在能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儘量不站隊也不輕易得罪人,然而這一次燕武兩家要死磕蠻夷軍,雖未違背姚立達的軍令,但多少也有跟姚立達對著幹之嫌,三軍若要一起行動,蔣參將等於是被迫站隊到燕武兩家這一邊了,他若不肯參與燕武的計劃呢,又怕得罪了這兩家,對此蔣參將委實感到蛋疼,一個人坐在營帳裡發愁。
這一次計劃的具體步驟,燕子忱沒有跟他多說,他只聽聞燕家軍裡出了個二百五自告奮勇要去擊殺那達力,燕子忱那混混頭子居然還同意了——見過瘋的,沒見過這麼瘋的,擊殺蠻夷陣地裡的那達力?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