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就跳過去了,燕七在旁邊看著也是歎為觀止。
一時說著酒就先上來了,送酒的小兵還拿了三隻大海碗過來,連燕七那份兒都給算進去了,燕子忱拍開其中一罈的泥封,給三隻碗都倒了滿,一碗推給燕子恪,一碗放自己跟前兒,另一碗也沒什麼猶豫地就給了在場的未成年人。
“塞北的酒後勁兒可足!”燕子忱端起碗,笑著望向他哥,“能不能行?”
“呵呵……”燕子恪伸出竹節似的長手指,把面前的酒碗拈起來,“莫忘了,十幾年前,我亦來過塞北。”
“嘿!”燕子忱揚了揚眉,“幹!”
兄弟倆一碰碗,各自仰脖灌酒,那海碗的碗口多大啊,倆人一邊灌,那酒一邊從嘴邊滑下來落進脖領裡去,也不知是不是被這塞北粗獷的氣質所感染,連一向光風霽月的燕子恪都不講究這些了。
燕子忱先乾掉一碗,開懷笑著拿手背一抹腮邊的酒,然後就看見他大哥撂下碗,順手就接過他閨女遞上去的白白香香軟軟的小帕子在嘴角摁了摁。
“……”這還有隨時隨刻貼身服務的呢?再垂眸看看自己溼漉漉的手背……從當兵到現在無論吃肉喝酒還是擦血揩淚一直都是用的這隻手的手背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但為什麼今天覺得好淒涼啊好淒涼?!
然後後知後覺地發現他閨女是坐在石桌的另一邊的,挨著她大伯,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來做客的客人——這丫頭在燕家軍好歹也是待過不少日子的,這麼快就把和她爹的戰友情給拋腦勺後頭去了?
結果這小位倒是挺有身為“客人”的大方勁兒,起身還給哥兒倆倒酒呢,一人一碗滿上,又把裝月餅的食盒放到兩人中間:“先墊墊食兒再喝酒吧,大伯還沒有吃晚飯。”
“喔,聽五枝說這月餅是你親手做的?”燕子恪探著肩往食盒裡瞅。
“有你愛吃的酥皮月餅,這個是椒鹽百果的,這個是油酥摻著茉莉花的,這個是奶香蛋黃的。”燕七給他指。
燕子恪伸手拈出個茉莉花餡兒的,先咬上一口,細細品了,偏過臉來看燕七:“很好。”
“是吧。”燕七道,抬眼一瞅對面,“爹也嚐嚐啊,你愛吃什麼餡兒的?”
“……”燕子忱把肘支在桌面上用手搓著下巴,“都是你做的?”
“對啊,今天剛上手學的,好不好的就這樣了,敢不敢嘗一個?”
“哈!我閨女做的,就是這餡兒裡夾著砒霜老子也要連吃八個!”燕子忱伸手過去,抓起個黃皮兒大月餅,張口就咬了大半個,“唔!不錯!好吃!什麼餡兒的?”
“……”燕七無語地看著她爹塞的那一嘴,“肉鬆的……不要吃太急啊,當心噎著。”
“噎不著,有酒,來來來,閨女,大過節的,跟爹喝一個!”燕子忱端起碗。
“我先跟大伯喝吧。”他閨女卻拿起碗來找人大伯碰杯去了。
理也是這麼個理兒,長幼有序,敬酒當然是要先敬年長者……燕子忱把酒碗放下,兩口吃光了手裡剩下的半塊月餅,什麼餡兒的來著?
塞北的酒後勁兒足,前勁兒也不弱,燕七可沒敢一氣兒幹,喝了幾口就撂下了,還得墊點兒剛烤上來的羊肉,聽得旁邊的兄弟倆又進入了工作話題,燕子恪道:“姚立達的死士城裡倒是捉了幾個,然而既是死士,便很難從口中問出什麼。這些死士一日不回,姚立達的疑心就會多增一層,因而若要動手,便要儘快,否則暗道也就成了擺設,白白浪費。”
“我也是這麼想,”燕子忱道,“只不過尚無辦法摸清谷中底細,姚立達既不懼我們圍谷,就意味著他應該留有後手。我帶人將此谷附近一寸寸翻了不下十遍,並未發現還有其它出口,但若還有通往別處的地下暗道,這就不好發現了,不過我讓人每日在以此谷為中心的方圓百里範圍內不間斷地巡邏,就算有暗道,姚立達也沒那麼容易逃脫。”
燕子恪略略點頭:“這一帶地下皆是岩石,想挖暗道也沒那麼容易,然而姚立達在此地已有二十餘年,真若一門心思地給自己謀後路,修出一條長達百里的暗道倒也不是不可能。”
“這方圓百里除了沙土地就是岩石山,再遠些的話,往北是蠻子的地界兒,姚立達修後路也不可能修到那邊去,往南是風屠城,已經有了一條暗道,往東是沙漠,往西是山區,姚立達若是考慮到有這麼一日會被圍堵在鐵礦內,修逃生暗道的話就該往能存身的地方去,南邊通往風屠城,這是求生途徑之一,再若有其它的暗道,也應是第二能存身的選擇,東、西、北三面相比來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