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恪則叫了燕九少爺到書房說話,留了蕭宸和崔晞倆在廳裡對坐喝茶。
待小十一一覺睡醒已是下午兩三點的光景,見燕子恪公事纏身,燕七一眾人也就作辭回了燕宅,燕七正在廚下跟著廚娘們學著親手做月餅,就見燕九少爺揣著袖慢吞吞地站到伙房窗戶外面瞅著她。
“有事說啊?”燕七帶著滿手面粉走出來,袖子挽在肘上,露出兩截白滑的小臂。
“大伯問我可願跟著他。”燕九少爺垂著眸子。
“你自己的意思呢?”燕七幾乎沒有任何疑問,燕子恪的意思她似乎不必細想就能領會。
燕子恪到塞北來,當然是為了主持剷除姚立達之後對塞北的政務進行推倒重建的工作,一個地區的行政管理,涉及的方面實在是太廣太雜太深,什麼機要、經濟、營業、稅收、統計、教育、戶籍、正俗、治安、警事、護衛、刑事、交通、建築、生產、衛生、防疫……等等等等,都要重新規劃、重建、規範和運作。
這個時候讓燕九少爺跟在他身邊,無異於是給燕九少爺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絕佳的學習機會,這種幾乎等同於從零開始的行政建設和管理可是絕對不會常有的事,哪怕是那些已經做了一輩子地方官的老官骨們也未見得能有這樣的經歷和經驗。
這就好比一個醫學院的實習學生可以直接進入手術室旁觀各種手術過程,而主刀大夫則是國字級的大醫師一般,這樣好的學習和鍛鍊的機會,旁人便是撞破頭了也討不到。
而實際上也不會有多少人能在這樣的時候還顧得上自己的子侄,這畢竟不是像正常調任那樣直接接手一個已經成熟穩定的行政區域,更不是讓你隨便試隨便玩的兒戲,換作別的官員,大概也只會誠惶誠恐一心一意地把自己的工作搞定,哪兒敢像燕子恪這麼神經還有閒心順便教導自己的侄兒。
“我明日便過去,”燕九少爺也早拿了主意,“以後大概就要住在那邊,而我若過去,崔晞和蕭宸便不宜再住在家裡。”家裡沒了男主人,兩位男客就不好再住著了。
“成,讓他們倆也跟著你過去,那邊地方大,仨人敞開懷滿地打滾兒都使得開。”燕七道。
“……”燕九少爺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不過去麼?”
“我得在家伺候小十一大大啊。”燕七道,“放心,我會常常過去看你們的,不要太想我啊親。”
燕九少爺留給她一記白眼,慢吞吞地回房去了。
燕七親手做的月餅在晚飯前出爐,一樣挑出兩個來裝進食盒裡,另還從食倉裡搜出一罈燕子忱私藏的好酒,一併交給五枝:“得在家裡陪母親吃飯,不能過去看他啦,讓大伯不要多喝,早點睡。”
五枝領命拎了東西就奔了燕子恪的燕府,待回來時二房母子已經吃罷了團圓飯,正在院子裡頭吃瓜果喝茶水賞明月呢。
五枝立在進門處朝燕七比劃,燕七拍拍身上掉落的瓜子殼碎屑,起身走過來:“大伯有話帶回來啊?”
豈止有話帶啊……五枝伸了大拇指往身後的方向一指:“主子現就在外面呢……”
“啊?怎麼不進來?”燕七抬腿就要往外去,被五枝忙忙攔下。
“主子這會子要出城,問七小姐可願同往,若是走不開身,也就不必出去了。”五枝道。
“那等我一下啊。”燕七轉身回去,和燕二太太說了兩句,緊接著就又邁了過來,“走吧。”
……真夠乾脆的……五枝連忙在前引路,出了宅門,見燕子恪就在月下立著,旁邊是一枝和兩匹馬。
“吃飯了嗎?”燕七招呼著。
“尚未,”燕子恪微勾著唇角,“去了再吃。”
“去哪兒?”燕七問。
“燕家軍的營盤。”燕子恪道。
“找我爹去啊,”燕七道,“那我去拿些月餅。”
“不必,”燕子恪偏臉,見一枝的馬背上搭著鼓鼓囊囊的兩袋東西,“你拿給我的,我都帶上了。”
“那正好,咱們走吧。”
“五枝回去吧。”
被無情地一腳踹開的五枝淚流滿面地目送大小兩個蛇精主子上馬出了長巷。
由南城門出來是一片廣袤的沙土地,銀盤子似的大圓月亮還未升上中天,就這麼明晃晃地在東邊懸著,燕子恪也未放馬疾馳,只讓馬輕鬆地撒著蹄恣意奔跑,燕七坐在他身後,兩個人的重量也沒能對馬速產生什麼影響。
“要在塞北待多久啊?”燕七問前面這個瘦子。
“短則一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