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七武玥去了那邊舫上把陸藕撈出來,加上元昶崔晞,幾個人借了官府的船離了這幾艘畫舫上得岸去。
岸上還有不少人在圍觀湖面上的動靜呢,真是專注看熱鬧一百年。幾個人從人堆裡擠出來,趕去大石橋旁邊看了會兒慶魁班的雜耍,天色也就漸漸暗了下來,於是相互道別,各自回家轉。
因白天在舫上吃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燕七決定晚上不吃飯了,回來洗了澡,換上家常衣服,待頭髮晾得差不多幹,就溜溜達達地出了坐夏居,先去了抱春居的外書房,聽四枝說燕子恪已經回來了,但是沒有回抱春居,於是便又去了後花園的瞧月亭,亭子裡空空蕩蕩,月色下很顯孤寂。
燕七在亭子裡坐了一會兒,覺得風有些涼了才起身往回走,走得將要出了園門時,回頭望過去,見遠遠的亭子裡,一個人正立在那兒仰頭瞧月亮,手裡還捏著一隻酒杯。
“真是傲嬌啊。”燕七嘆道。
新的一天到來,該上班的要上班,該上學的要上學,先去了老太太的屋子請安,燕五姑娘延續了昨天表演未遂的不痛快,對誰都沒有好臉色,直到出門的時候還在聽她向著燕二姑娘抱怨:“爹都不說來安慰安慰我,昨兒回來就冷著臉,聽說都沒去母親房裡,自個兒在瞧月亭喝了半晚上的酒……”
“行了,父親的事也是你能指摘的?”燕二姑娘冷冰冰地道。
早上一去書院,上巳節歸墟湖上發生的那事已經人盡皆知了,大家都在議論當時的情形,去的沒去的,人人說的有鼻子有眼兒,什麼天火降臨懲惡人了,什麼光天化日鬼上身了,反正是霽月書院的學生,根本不需要同情。
第三堂是樂藝課,才踏上聆音水榭的曲橋,燕七就被一陣風給捲到水榭後頭無人的地方去,“你猜怎麼著?”風一停,元昶劈頭就和燕七道。
“怎麼著?”燕七問。
“作案的果然是邢珠珞!”元昶為自己的訊息靈通而得意,笑眯眯插著腰看著燕七,臉上一副求表揚的神情。
“厲害,這麼快就打聽到了。”燕七表揚道。
“哈!你猜那些東西她是怎麼弄來的?”元昶面帶神秘地問。
“怎麼弄來的呢?”
“說是她爹通道,與玄清觀一個道士十分交好,成日服用那道士煉的丹丸,以求什麼延年益壽,結果有一次那道士給人喝符水,不小心鬧出了人命,求到了邢珠珞她爹的面前,她爹卻是極信那道士煉的丹藥的,因而幫他把此事推到了他同門的一個師弟的頭上,讓那師弟代他頂了這罪名,這事讓邢珠珞無意中聽見了,於是便以此相脅,令那道士將什麼綠礬水和硝幫她弄了來,做成了那樣的手法,而用來引火的並不是什麼凸透鏡,邢珠珞說只要徐玉婕跳舞時身體摩擦衣料就足以引燃衣服,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這樣啊。”燕七倒是忽略了摩擦產生靜電的溫度最高是可以達到60度的。
“這樣什麼啊這樣!你就不問問邢珠珞為什麼要害徐玉婕嗎?”
“為什麼呢?”
“那邢珠珞據說是在舞蹈一途上頗有天賦的人,霽月書院的舞藝社也有意著力將她培養成頭牌,她的家人也對她寄與了厚望——據說是還與某個嗜舞的侯爺說定了親事,結果與她同年入學的她的閨中好友徐玉婕心生嫉妒,在一次需要兩人配合完成的高難度舞蹈中故意失誤,害得邢珠珞因此受傷而傷到了肌腱,自此後再也無法跳舞,侯府那邊的親事也因著種種原因而作罷,邢珠珞前途被毀,在舞藝社裡也只能委屈地做個後勤,種種不如意堆在一起,令她生起了報復徐玉婕之心,於是便趁著職務之便,策劃了這次的報復手段。”
“那她有沒有說,這手段是誰教給她的呢?”
“咦?為何你也這麼問?”元昶奇怪地看著燕七,“聽說你大伯也認定邢珠珞背後有個幫兇,要求喬大頭務必問出來,結果話還沒問完呢,邢珠珞就吞毒自盡了。”
“啊?”
“啊什麼啊,邢珠珞說了,什麼跳舞是她一生所好,不能跳舞宛如要她性命,像現在這樣廢人一般活著沒有意義,不如早死早投胎,下一世定要重新來過,再不要受小人殘害。”元昶說著一伸手,蓋在燕七頭頂上,認真地看了她幾眼,道,“燕小胖你答應我,如果有人欺負你,一定要來告訴我,我幫你出氣,千萬別學這些女人,咱們要報仇,也是堂堂正正的報,弄這些邪門歪道的東西不僅上不得檯面,報起仇來也不過癮,咱們靠拳頭說話,別人給咱們一拳,咱們就還他一拳,別人毀咱們前程,咱們就打斷他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