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扛五嶽。
“燕小胖你閃開!”元昶彷彿背後長眼,喝令燕七不許動作,燕七應了一聲,向後又退開幾步,遠遠地站在那裡觀戰——元昶與對手就在城廓入口處廝戰起來,搞得燕七連同方才那三個“兵”一時半刻都無法走城門離開。
“攻他下盤!”一米九的漢子衝著他的隊友吼著,“左路!左路!攻他左路!上頭!上頭!右!右!橫掃!斜劈!”
“對已陣亡的人放箭,裁判會不會說我辱屍?”燕七問自己隊友。
隊友:“……”
燕七舉起弓,卻不是瞄向一米九的漢子,而是對準了他的隊友。
“當心!死胖子要射你了!”一米九看見燕七的動作,連忙大聲提醒隊友。
麻痺咱倆誰才是死的啊!?
他隊友是雅峰的“車”擔當,聞言不由謹慎起來,一行招架元昶,一行注意著燕七,燕七見狀,舉著弓調整位置,繞到了另一邊去繼續瞄準,一米九又大喝:“死胖子變位!注意!”
燕七舉著弓開始不停變換位置,走位那叫一個風騷,唬得雅峰的“車”提心吊膽不敢有絲毫放鬆,然而這卻已經是分了心,加之應對元昶本就漸顯吃力,手中長刀橫劈過去,被元昶精準地以戟尖絆住,就手一捲一繞一抖,那戟便如靈蛇一般纏卷著雅峰“車”的長刀順勢直上,緊接著向回一抽一挑,雅峰“車”登時被這一連串既細又刁的動作攪和亂了節奏,手中長刀應聲脫飛,被元昶挑上半空,元昶凌空掀腿旋身,一腿蹬開正向下掉落的長刀,另一腿著地時手中戰戟迅速且強悍地直搗黃龍,正中對方胸口!
“雅峰書院‘車’——陣亡——”
雅峰的“車”被元昶這一戟直捅得蹬蹬蹬向後連退了七八步,最終還是未能挽回最後一絲顏面,砰然一聲摔倒在地。
全場觀眾轟地一片叫好聲,剛才元昶這一連串的動作實在是太炫目了!要力量有力量,要速度有速度,要花樣有花樣,乾脆利落,痛快漂亮,一個字——爽!
錦繡的三個“兵”立刻衝出城廓去繼續戰鬥,元昶轉頭看了看燕七,頓了一頓方道:“你跟著我。”
“好。”燕七道。
兩個人一起出了城廓,元昶提戰戟,燕七持重弓,並肩沿了街道向左邊跑,元昶的速度並不快,為了讓燕七能跟上他的腳步,這麼跑著,餘光裡能看到燕七握著弓的手,明明那麼小那麼軟,可卻哪怕在跑動中也是如此穩如此牢地握著她的弓。
元昶心下忽然一動,這樣的握弓姿勢,這樣的角度,這樣的感覺,怎麼會有一種熟悉感?在哪裡曾經見到過呢?
一時想不起來,元昶收了收心神,繼續同她向前跑,耳朵裡聽著她頻率均勻的呼吸聲,腳步卻很輕,像踩著林間厚厚的落葉而不忍驚了樹上的棲鳥,漸漸地合上了他的腳步,兩個人的步調化為了一致,像是一個人在跑,呼吸也統一了頻率,像是一個人在吸氣,呼氣。
奇怪……這種感覺……竟然很不錯。元昶有了新的發現,從小到大,他竟然從不曾與人並肩奔跑過!小的時候,他跑不過別人,只能落在後面努力追趕。長大了一些,別人跑不過他,而他也更喜歡遠遠地將所有人拋在後面的成就感。並肩?他從未想過也從未試過,這是第一次,沒想到感覺竟是這樣的好。
不不,不是因為是第一次,而是因為,與他並肩的人,是她。
元昶一直以為,女孩子是應該被保護在男人羽翼之下的,男人衝鋒在前的時候,女人就應該安安全全地留在後方,男人擔當剛強,女人擔當柔弱,男人是撐屋的頂樑柱,女人是依窗的蟬翼紗,戰鬥是男人們的職責,安守是女人們的特權。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一個胖胖的女孩子,正與他肩並著肩,衝鋒陷陣。
並肩奔跑,並肩戰鬥,並肩進退,並肩承當。
這麼一想,竟覺得與琴瑟在御有著異曲同工般的美好。
身為一枚資深學渣的元昶同學,這一瞬間腦海裡竟然浮現出一句在哪裡曾經看到過的詩:水客莫驚笑,雲間比翼多。
一顆原本有些糾結有些茫然的心,忽然間就釋然了,釋然之後是怦然,怦然之後是豁然。
——我們並肩吧!並肩衝,衝上雲霄去!
“跟我一起!”元昶熱血沸騰地一聲大喝。
“好!”燕七應道。
多讓人開心的一個“好”字!元昶揮起戰戟,衝向迎面奔著兩人圍殺過來的雅峰的一車四卒,戰戟掄開,半空裡劃出一道光弧,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