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那案子才最終得破。”
“他回來學了一遍,那個綠礬油加水錫遇明火會爆炸,要怎樣才能做到?”
“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許自己在家鼓搗啊。”
“呵呵。”
燕家伯侄倆在崔家蹭了頓午飯才告辭離開,乘著馬車慢悠悠往回走,燕子恪就問燕七:“萬花筒是什麼?”
“啊,你聽見了?”
“嗯,我在窗前站了站。”
“就是一種吧啦吧啦吧啦的東西。”
“我也要。(☆_☆)”
“那等你生辰時送你?”
“明天吧。好做嗎?”
“好做。”
伯侄倆也未急著回家,路過雲錦莊的鋪子時還進去逛了逛,給燕七量了量身,訂做了幾套新衣,這一回瘦得幅度略大,家裡的衣服都不太能穿了。
訂好了衣服繼續逛街,燕子恪給燕七買了新的弓,柘木的,四十斤拉力,烏漆閃亮,造型優美,用銀絲在弓臂上鏨了燕子紋飾,還有一個小小的“七”字。
“秋圍想不想去?”燕子恪就問燕七。
燕七搖頭。
“哦,”燕子恪看著她,“把箭神請到家中與你引薦?”
燕七抬眼看向他,見這個人眼底清沉,很難猜測他方才那話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燕七繼續搖頭,他也未再多說,兩個人從街頭逛到街尾,買了一車的東西,最後在夜市小攤上一人吃了一碗筍潑肉面,這才打道回府。
一枝幫忙把買來的東西扛進了坐夏居,然後就看著這位七小姐從這堆東西里挑出了一對蠟白兔遞給了他:“拿去哄女孩子吧。”
“……”
揣著兔子離了二房,一枝也未回長房,而是直接去了半緣居,他家主子這幾日都是歇在此處,進門行禮,報告了坐夏居的情況,順便把七小姐賞的兔子呈給主子看。
“拿去哄姑娘吧。”他主子也這麼說。
“……”
“風塘街的宅子開始動工了沒有?”他主子又正經起來。
“今兒已開始挖土了。”一枝恭聲回道。
“明兒可能挖好?”
“……”這是有多急啊,再快也不能。
“多僱些人,七天後務必竣工。”他主子道。
“是。”一枝應著,暗暗為那幫工人點白兔蠟:七天改造好一個宅子,不在壓榨中超量工作就在壓榨中超量吐血吧。
正說著話,兩枝走進來通稟:“大太太讓蘿月給爺送宵夜來了。”
這其實是來送暗示的吧,一枝瞅了眼窗外天色,離正經用宵夜的時間還早得很,這會子送吃食來,不就是想告訴這位“別忘了你老婆就在抱春居呢啊”麼。
內宅婦人們的心思無非就是這些,不為權就為利,再不就是一個好名聲,然而名、利、權,所有這一切,全都要建立在男人的看重與寵愛之上,沒有了男人,女人們再要強,也是沒有根的浮萍,稍微一個浪推過來,就破碎得無影無蹤了。
可你能說女人們就真的只能依靠男人們才能活得下去嗎?這一點一枝不好說,但他卻相信無欲則剛這句話,大太太弱就弱在了所圖太多上,名她想要,權她想要,利她也想要,越想要就越要倚仗自己的丈夫,越要倚仗就越放低自己,越放低自己,就越無法得到看重。
可你真要讓她無慾,她肯嗎?她有兒有女,兒子要成家立業,沒有錢財打底怎麼能打造個錦繡前程?女兒要嫁人聯姻,沒有錢財打底怎麼能搏得夫家尊重?可這家裡的錢又不只是他們長房一家的,燕老太太生了四個兒子,這份家業不論大小,將來都要四個兒子來分,老太爺最喜歡三兒子,老太太最寵溺小兒子,二兒子雖然遠在邊關常年不能侍奉膝下,架不住人家生了個聰明兒子,老太爺向來就喜歡於讀書上有天賦的兒孫,聽說燕小九爺的聰明勁兒絲毫不下三老爺,老太爺對其的重視遠超過長房的那幾個少爺,難保將來分家產的時候不會愛屋及烏,多分二房那麼一些……
燕大太太能不爭嗎?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兒女,無欲則剛這話不錯,可還有一句話一樣是硬道理,那就是為母則強。沒有哪個母親不會全心全意地為自己的骨肉考慮,她這會子少爭一分,她的兒女將來可能就要多受一分罪、多繞一個彎、多走一段路,那怎麼能行?她會心疼的,她會著急的,她寧可自己苦自己累自己天天與人鬥得筋疲力盡也要為自己的兒女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和最美的未來。
是非功過由得旁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