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燕小九的話當回事,只得再問金石社的這幾個學生:“死者是誰第一個發現的?”
“我們幾個差不多同時發現的。”眾人答道。
“第一個進來的是計學兄,”燕九少爺的聲音卻在最後慢吞吞地響起,“第二個是魯學兄,第三個是武三哥,第四個是李學兄,第五個是吳學兄,最後一個是我。”
方才那位對燕九少爺頗有意見的學生便是姓魯的,聞言不由譏哂道:“不過就是前後腳的事兒,難為你還特意記下順序來!”
“‘前後腳’是多長時間?”一直沒吱聲的燕子恪忽地插問了一句。
姓魯的這才想起燕九少爺是這位的侄兒,忙將方才不爽的態度收了起來,認真想了想,看了看旁邊的同伴們,答道:“我們幾個是先後向著古墓這邊跑過來的,之間相差至多也就十幾步,須臾之間吧!”
燕子恪就又不吱聲了,把控場權交還給喬樂梓。
喬樂梓見這位是打算過問這案子了,便耐下心來從頭開始整理:“你們來此的目的我已知曉了,說說你們昨天進入古墓之後至事發後這一段時間的事吧,儘量詳細說明,莫要有所遺漏。”
幾個人便望向武環,武環是金石社的社長,當然要代表眾人答言,武環便道:“昨天上山後,我們直接來了古墓,然後開始謄抄墓壁上的銘文,晚上去村長家裡住了一宿,今早發現呂策不見了,推測他在墓中,趕來時他已經死了。”
“……”真是言簡意賅啊……喬樂梓不得不諄諄善誘地一步步問,“昨天進入古墓後,呂策可有與平時不同之處?”
眾人想了一陣,齊齊搖頭:“沒有。”
“可曾與誰起過爭執?”
“不曾。”
“可曾犯過心疾?”
“進墓前他似吞了兩粒護心的藥丸。”答話的是姓計的學生。
“看到古夜銘文後他可曾有過激的反應或特殊的言辭?”
“並沒有什麼異狀吧……大家辨認出這是古夜銘文後都很興奮,”姓魯的回想了一陣道,“之後便都是在討論這段銘文的內容,沒人說過什麼題外話或是不尋常的話。”
“諸位昨夜離開古墓的時候,墓內便是這副情形麼?”喬樂梓指著墓室一側擺著的一張桌子,這桌子明顯不是古墓內的原有之物,方才他已問過這幾人,這桌子是他們向村民暫借的,用來盛放一些研究古墓要用到的必須之物,其中用來謄抄銘文的紙筆墨硯等物必不可少,另還有各式刷子、尺子、抹布、燈臺、參考書和一些收集東西用的小容器,昨天進墓時擺在這裡的,因著今天還要再來,昨晚離開時就沒有拿走。
“是的,離開時便是如此。”幾個人點頭道。
“其它的東西呢?”喬樂梓瞟了眼墓室當間的棺材,心裡暗念一聲罪過,對於朝廷這種打著研究古物的幌子公然掘人墳墓的勾當他一向都持反對態度,人好好兒地在這兒躲清靜地死著,你們一來就把人陪葬搶走了,現在還落得一群人圍著人家棺材討論殺人案,想在九泉之下闔會兒眼睛都不成。
“其它的……好像沒有什麼了吧……”姓魯的同大家對視了一眼,一致如此認定。
這墓室裡除了那張桌子和這口棺材,多餘的東西一概沒有——早讓朝廷派來的人全收走了,再有就是倒在地上死去的呂策了,臉上的肌肉都被嚇到扭曲起來,讓人很是不忍卒睹,好在這會子已被人用布蒙上了臉。
“那麼,從古墓離開之後,你們所有人是直接去了村長家嗎?”喬樂梓繼續往下問。
“是的。”眾人齊答。
“去了村長家之後至發現呂策屍體之前這段時間,可有人獨自離開過?”
眾人互相看了一陣,姓吳的那個便道:“我自始至終都同李賢弟在一起,我兩個可互相證明不曾有單獨一人的時候。”
姓李的連忙點頭附和。
姓魯的一見亦趕緊道:“我一直同計兄在一起,期間上過幾回茅廁,這、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吧?!”
姓計的也忙道:“是啊,我們也曾各自去過廁所,蹲得時間長些,便有他人無法證明不落單的時候,也並不能證明我們與呂策的死有關啊!”
武環則板著聲道:“我無法證明,吃過晚飯我便自己在屋中看書,直至就寢時才同驚鴻進房共眠。”
“……”燕七看了眼燕小九。
燕九少爺也看了她一眼,就知道這位又沒下限地腦補了,慢吞吞地接著武環的話道:“我也沒有不在場證明,吃完飯我便在房中自己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