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麼說來,那十幾個鋪子當年的盈利全都花在了這兩項?”
蕭南所說的鋪子,並不是指她與王佑安合夥的那些店鋪,而是老夫人留下來的那些店鋪――給出嫁小姑子隨禮,是公中的事兒,沒道理讓蕭南自掏腰包。
相較於南市、新市以及酒坊、藥鋪等處商鋪動輒十幾萬貫的盈利,榮壽堂的十幾個鋪子每年所得的紅利就少多了。
鐵娘子直起身子,恭敬的回道:“是,娘子,那年年底,十九家店鋪共送來七千六百三十一貫的紅利,拋開兩個小娘子昏禮花費的四千九百零五貫,還剩兩千七百餘貫。”
蕭南一邊聽鐵娘子的回報,一邊看著賬房登記的明細。賬面上記得清清楚楚,那兩千七百多貫最後也沒有剩下,全都用來支付年底各處的年禮。
其實,就算那兩千多貫全都用上,也不夠送年禮的,還添上了當年幾處田莊的收益。
鐵娘子又把每處田莊的出息詳細回稟了一番。
蕭南在心中默默算了一遍,點點頭,伸手翻過賬冊,表明這一頁的賬目算是清了。
鐵娘子瞧得分明,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
說實話,當年花這些錢的時候,雖然寫信回稟了主母,但她的心裡還是很忐忑――不過是嫁了兩個小娘子,就花掉了榮壽堂一年的進益,看著賬冊上那一串的數字,鐵娘子都覺得心疼。
崔家的三個高齡小娘子嫁掉了兩個,剩下的崔萱,在今年三月份也嫁掉了。
說起崔萱的親事,還真是頗費了些周折。
當初,蕭南想把崔萱說給李元芳童鞋,結果崔童鞋嫌棄人家是寒門,不肯屈就,白白便宜了客居的盧晚。
蕭南記得很清楚,盧晚嫁給李元芳後沒幾個月,李童鞋在崔相公的關注下,謀個了某地知縣,雖只是個七品小官,好歹也是一地父母,是實缺。只要做好了有了政績,朝中又有崔家幫忙說話,李元芳升遷是早晚的事兒。
夫君外任,盧晚也開開心心的打包行李跟著一起出了京。
去年過年的時候,盧晚還給在洛陽的崔幼伯夫婦送了年禮,並附贈一封感謝信,感謝蕭南幫她說了個好親事。
那邊小夫妻幸福美滿,這邊崔萱還在東挑西撿。
崔萱的想法很簡單,她的兩個堂姐都嫁了皇子,她即使不能與姐姐們齊肩,好歹也要嫁個勳貴或者世家。
願望很豐滿,現實無比骨感。
崔萱的條件放在那裡,庶女,父親還是個白身,母族比寒門還寒門,唯一能依仗的兄長,還鬧出了‘娼夫’的醜聞。
京城裡,情況稍好些的人家都不會選擇崔萱做兒媳婦。
挑來挑去,又耗費了兩年的時間,崔萱眼瞅著就要成為大齡剩女,一家人都著急了,為了早日清倉,哦不,是把崔萱嫁出去,不得不降低要求。
最後,還是崔嗣伯拍板,將崔萱嫁給了名門唐氏。
唐氏是世家,卻是個末等小世家,前朝的時候就開始衰敗了,強撐到今日,整個家族也只剩下這一房。
唐家家主,也就是崔萱的公爹唐時,混了二十多年如今也只是個從五品文官。
至於崔萱的夫君唐平,則門蔭做了個八品小吏,還是個閒職。
別看唐家的情況不咋地,但家裡的規矩超級大,簡直比崔家還龜毛。
崔萱嫁過去沒幾天,就往孃家跑了三四趟,幾乎是隔一天回來一趟。
每每回來,崔萱都會跟姚氏哭訴,說太婆婆嚴厲,婆婆刻薄,嬸子們尖酸,妯娌們陰險,還有一群大姑子、小姑子時常回孃家指手畫腳。
對了,還有她那個公爹,表面正人君子,實則齷齪風流,家裡的侍妾一個又一個,不到春日,家中也能百花齊放。
最讓崔萱不能忍受的是她的夫君,竟是個文文弱弱的小白臉,騎馬都要下人攙扶,更不用說打馬球、拉弓射箭了。
如果崔萱是穿越女,見到夫君的第一面,她定會驚呼一聲‘弱受’或者‘偽娘’。
但,嫁都嫁了,難道還和離嗎?
再說了,以崔萱的情況,和離後,她還能找到什麼樣的婆家?
最後,崔萱也只能咬著牙回唐家,挽起袖子與各種極品親人pk。
蕭南聽了這些,不禁嘆口氣,她不喜歡崔萱,但同為女子,她還是為崔萱嘆息。也只是嘆息,蕭南不會聖母的去幫她,路是崔萱自己選的,是甜是苦,她只能自己嚥下。
這幾年,京中的氣氛雖然詭異,但喜事頻頻。崔家嫁掉